满桌的人动了筷,没多久珍妃说坐的累了,于是由宫女扶着起身。说来也许是刻意安排,陶溪的座位紧挨着她,当珍妃起身的时候突然一个趔趄,好在抓住了宫女的手,若不然肯定会跌倒在地。
“娘娘,你没事吧?”宫女惊恐的问道。
“怎么了?”皇后也忙站起来,怒斥宫女道,“怎么如此大意?珍妃娘娘若出了事你能担当的起吗?”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娘娘恕罪,饶了奴婢一次吧。”宫女吓的跪了下去。
众人在这时都没有注意到,身为当事人的珍妃却反常的冷静,双眼带着愤恨对上陶溪,“你好卑鄙,居然想害我?!”
“我?”陶溪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顿时突然明白自己是中计了,似乎这只是开始,于是只是沉默着没有再开口。
“你嫉妒我也不可以这样,我可是怀着皇上的骨肉,真是岂有此理,不要仗着皇上对你的宠爱就胡乱妄为。告诉你,我已经忍你很久了,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珍妃恨恨说道,突然陶溪感觉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而脚下又被一绊,结果不偏不倚正好撞上珍妃,珍妃一下被压倒在地,疼的大叫,“别压着我,救命啊!”
陶溪本就是稀里糊涂,又被她这一吵脑子里乱哄哄的,正要自己起来,却被珍妃猛的推了一把。
珍妃被人扶起来,眼里的火焰一窜就冒了出来,当下也顾不上仪态形象,猛的扑上去与陶溪纠缠在一起。
“珍妃,你要干什么?放手!”陶溪想拉开她的手,可珍妃用了很大的力气,陶溪怕将她推开后会摔倒在地,反而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皇后娘娘,快将珍妃拉开!”
“快,大家帮忙啊。”盈妃焦急的喊道。
“珍妃娘娘,你快松手阿,小心动了胎气。”皇后在也在一旁忧心的劝说。
“曾贵人,你帮忙拉着她。”柳诗音说着拉住珍妃的胳膊。
原本所以人是来将两人拉开,可这么多人挤在一起,陶溪在撞击中只能感到一双手用力的卡在脖子上,然后手被人拉开,似乎放进了一支珠钗。陶溪心上一惊,大叫不好,可无奈左边是林宣宣,右边是曾蓉蓉,柳诗音正奋力抱着珍妃,而在自己身后似乎还站着几人。
陶溪想看到那双手的主人,但是宫女们又围上了一层,她根本无法动弹,突然听道盈妃大叫,“贵妃娘娘不要!”
一开始包括陶溪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明白,却只看到盈妃惊恐的表情,以及陶溪频频高举的右手,耳边则是珍妃一声声凄惨的叫声。
“娘娘!”
“贵妃娘娘!”盈妃在众人惊愣中将陶溪推倒在地,然后连声高喊,“快来人呐!珍妃娘娘遇刺了!快来人!”
瞬间整个长平宫乱作一团,可怜珍妃小腹上被珠钗插了五六下,鲜血直流,翕动着嘴唇眼睛死死的盯着盈妃,最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都没能闭上就断了气。
“娘娘,娘娘?”春儿从惊吓中回身,忙扑到陶溪面前,脑子里依旧混沌一片。
陶溪眨了眨,转眼看着自己的右手,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支三寸长的珠钗,布满了鲜红而粘稠的血液,正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衣袖,裙衫也溅落许多血迹,陶溪平静的看着,感觉手仿佛不属于自己。
突然间她也说不出为什么,无声的笑了,终究她是中计了。几个女人联合起来,的确比她要厉害百倍,先是一个卢如意,再是一个珍妃……陶溪抬眼扫视着眼前的几人,究竟谁是最终的隐藏者?会是盈妃吗?
“怎么回事?”突然一声愤怒的喊声响起,皇甫绝得报匆匆赶来,却看到一尸两命的惨状。
一时间整个长平宫寂静下来,皇甫绝缓缓走到珍妃面前,看了眼她的样子,然后转头看向陶溪。从她的眼看到手,又从手回到眼,皇甫绝的眼神很复杂,但有一样情绪陶溪看的很清楚,悲痛和愤怒!
“皇上,臣妾……”皇后张了张嘴,默然的跪下身,随后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朕不问你原因,但你杀了朕的孩子,其罪难恕!”冰冷的字一个个清晰的从皇甫绝的口中说出,转过身,似乎不想再看见她的样子,摆摆手,说道,“将萧贵妃打入冷宫,拒绝一切人探视!”
“皇上饶命,娘娘是冤枉的!”春儿哭着要求情,陶溪制止了她。
丢下手里的珠钗,陶溪拿丝帕擦去手上的血迹,随后认真的对着皇甫绝行个礼,“多谢皇上恩典!”她知道,不管是计与否,她的确杀了他的孩子,如今皇甫绝没有一剑要她的命,已经是很仁慈了。
“带走!”皇甫绝手一挥,陶溪就被押走了。
残破的院墙,院子里的砖缝中生出不少野草,墙角堆积着一些没有劈开的圆木,一侧的厨房简陋,蛛网横布。正房很大,很空,帐幔颜色旧了,好在算干净。屋内没什么摆设,不过一些桌椅板凳,所幸该有的都有了。
果然是冷宫啊!陶溪叹了叹,与这里不相称的就是冷宫门口严谨的守卫,她明白,皇甫绝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她。事到如今,陶溪的心情更复杂,早就知道进了宫会万劫不复。
日头在天空晃动,已经在这里关了三天,她的世界只剩下这个院落,一切离她都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