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蓉蓉胆怯的看她一眼,问道,“你、你真是萧贵妃?”
“你说呢?”陶溪浮上一笑。
“你为什么要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曾蓉蓉逃避的抱着头,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整个人辛苦的蜷缩在一起,看着十分可怜。
“知道谁给你下的药吗?”尽管之前发生过很多事,可当真的目睹她这个样子,仍是不免同情。
“……不知道,没人下药……我、病了,病了。”曾蓉蓉闪烁的眼睛里有着畏惧的光,突然又哭起来,哭过又笑,“萧贵妃,你真的是萧贵妃,哈哈……”
“不要装疯卖傻,难道你真的想死?”陶溪冷声喝斥。
疯癫的曾蓉蓉一怔,嘴角弯起苦笑,却是抿唇不言。
陶溪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闲谈似的说道,“你的家乡在肃州,应该是个很美的地方吧?肃州靠北,如今应该有漫山的红叶,那里有个红叶谷很出名,你去过吗?”
“去过,我娘很喜欢那里,每年到了秋天我娘都会穿上最爱的红衣,在那山谷里唱上一曲《蝶恋花》。”曾蓉蓉的眼睛晶亮的闪动,声音轻轻柔柔,带着悲伤。
“你今年是十八吧?”陶溪记得刚见她的时候,她因为想家而哭红了眼,那小巧的模样让她以为她只有十六。
“嗯,秋末是我的生日。”曾蓉蓉情绪逐渐平静。
“可以告诉你进宫的真正目的吗?”陶溪看着她,其实心里明白。
曾蓉蓉眨动眼帘,苦笑,“目的?费尽一切心机得到皇帝宠爱,得到地位,尊贵的身份……呵,因为我要报复!都是她,我娘就是她害死的,她骂我是贱人,苛责我,说我娘勾引爹……”
天下这样的故事不少,但很少有人像曾蓉蓉这样来报复,这是这个时代的悲剧,男尊的世界女人只有通过取悦男人来得到想要的一切,陶溪对她除了同情就是惋惜,耍的起手段的女人都十分聪明,也算得上才女吧,可她们才华都浪费在后宫的争斗中,随着岁月的蹉跎而消逝。
“难道你放弃报仇了?”陶溪蓦地挑声,“据我所知,你娘是被曾夫人命人投毒害死的,手法不高明,也不是无迹可查,但是曾大人怕妻,所以这件事不了了之。你不觉得你娘死的很惨?死了之后连正式的发丧也没有,草草用口棺材运到城外的山里埋了,曾夫人以她出生不好为由,拒绝她入祖坟,灵位也不能进祠堂。”
“我怎么可能放弃……”曾蓉蓉擦去满脸的泪,恨意在眼底浮现。
“我帮你!”陶溪见准时机说道。
“帮我?”曾蓉蓉抬眼看她,过了一会儿说道,“你要我指证?不可能的,只怕皇上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毕竟她是……”
“她是皇后又如何?”陶溪干脆替她说了出来,对上她惊讶的视线,接着说道,“我的身份是你猜出来的吧?你怕我报仇,所以假装受惊,却没想到有人怕你说出一切,于是在药理下毒,想让你永远不能开口,是不是?”
“你……都知道?”曾蓉蓉黯然的垂下眼,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笑道,“她们都好傻,我也好傻,我们根本就不该和你斗,谁也不能斗过你。”笑过之后曾蓉蓉的眼神更加清明,研究似的看着陶溪,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如果你想报仇,我会告诉你!”陶溪的意思很明确,只要她指证,她就帮她报母仇。
“可能吗?”曾蓉蓉仍有几分犹豫。
“你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现在她都要致你于死地,你还顾虑什么?”陶溪讽刺的笑。
“呵,是啊,我还顾忌什么?那个家……跟我有什么关系!”曾蓉蓉的眼帘合了合,随后下定决心的说道,“我说!”
陶溪看了看她,叹口气,返身走到门口,对着外面的宫女喊道,“快去召御医,曾贵人不行了!”
一阵慌乱,乐阳宫中有两扇门开了条缝,陶溪只当没看见。
“王妃,要帮忙吗?”可心突然出声。
“帮忙?你难道会治病?”陶溪扫她一眼,故作焦灼的说道,“净是添乱,在外面站着,御医来了立刻请他进来!”
“是!”可心与可情对视了一眼。
过了一刻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随后门打开又关上,听得声音说道,“御医来了。”
听声音来的何止一人,陶溪回头一看,除去一个白须老者外,还有略微乔装的孙猛,对着他打招呼,“孙大人。”
孙猛眉头微皱,随后行礼,“下官参见王妃。”
“不必多礼。”陶溪对着他使个眼色,然后略提高音量对那老者说道,“御医,你赶紧给曾贵人看看。”
“是。”御医上前,捉了曾蓉蓉的手腕号脉,过了一会儿叹息的摇头,“娘娘的身体……”
曾蓉蓉脸色一紧,而陶溪更是紧张,“御医?”
“下官无能,请娘娘,王妃恕罪!”
陶溪拧眉,有些后悔让御医先行号脉。
“我可以相信你吗?”曾蓉蓉突然说道,“我一定撑不到秋末,也无法亲自给我娘报仇,可我不甘心,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