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做皇后吗?如果是我娘在世,她也会这么希望吗?”抬起亮莹莹的眼睛看着她,信任的目光一刻也不曾消失。
“当然了,傻孩子。”罗姨摸摸我的脸,继续忙碌。一句‘傻孩子’包含了太多感情,我是个自私的人,没有娘,她就是我的娘,所以我希望她的生命里只有我一个孩子。因此我求了爹,让他买了她,用的是死契。罗姨一直不知道,她以为是爹太疼我,所以要她一直照顾我,因此她只是尽心的对我,一定点也没怀疑。
我不再说话,任由她们帮我穿衣打扮,听着她们絮絮叨叨的话,心里空荡荡的一片。我能想什么呢?高兴?忧愁?都不是,我什么也没想,就像是不关自己的事一样。最后望了言镜子里的容颜,明丽动人,修长的眉眼,挺俏的鼻,小巧精致的嘴唇,连自己也觉得很美,可是……这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我爹是忠义侯,先皇赐国姓皇甫,所以我叫皇甫月儿,十二岁,即将成为皇上的皇后,一国之母。
当一切都准备好,罗姨将我的手交到了宫里派来的女官手中,从此我就要踏上另一种不同的生活。我想,我只有十二岁,宫里的生活应该很快就能适应。在两名引礼女官的服侍下,我穿着宽大礼服头戴沉甸甸的凤冠在内中门右侧立迎,后娘,也就是现今的侯夫人则率府内妇人穿朝服跪迎。接着就是跪听女官宣读册文和宝文,然后受册,宝行礼……
总之一切很繁琐,做完也很累,可我从小性子文静,也只是默不作声乖巧的应承。
一动不动的坐着,据估计现在天已经全黑,所有的礼仪都暂告一阶段,只等皇上到来。听罗姨讲过,皇上二十二岁,面容俊美如邪,性情风流不羁,那样的人……
突然一双脚出现在眼前,明黄的鞋面上独特的花纹,立刻标示了来人的身分。僵直了身不敢轻动,直到那人轻笑着挑开了盖在头上的喜纱,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脸颊泛起红晕。
“长的真是可爱,沉静如月。”他抱起我,满是酒气的呼吸热热的喷在我的脸上。
“皇上?”我想应该叫人过来,皇上喝醉了,得有人服侍才行。
“呵呵,不用叫人了。”没想到他看出了我的想法,将我放在床上,笑道,“等你大了朕再来,累了一天好好睡吧。”
然后他就走了,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心里又空一截,于是开始想,我什么时候算是长大?
后宫的生活清冷孤寂,唯一的欣慰就是有罗姨陪着,时间似乎也不那么难捱。每日按时起床,看书抚琴,赏花作诗,生活仍然和在家时没什么区别,只是心境变了,总喜欢望向清和宫门口,然后期待的人影视中没有出现。
一年过去了,我十三岁,皇上从没有来过清和宫,只是在一些大典上见见面,彼此连句交谈也没有,也也许是天下对悲哀的夫妻。一日看着天气晴朗,于是带了两名宫女打算去御花园转转。
远远的就闻到沁人花香,夹在风里的还有女子的笑声,眉尖轻蹙,走了上去。视线穿过花海望去,在大片的缤纷郁金香里坐着两人。女子看着十八九岁,容貌明艳动人,就像绚丽开放的郁金香,高雅,却又风情无限,在一旁的男子与她说着什么,引得她不停娇笑。
“皇后娘娘,那是德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一旁的宫女小声的说道。
“哦。”我只是看着,默默的羡慕,看着自己的身体……有些气闷。
黯然中正打算转身离开,谁知竟有声音叫起,“咦,皇上,你看那是小皇后吗?”
一个‘小’字令我敏感的攒眉,那声音里带着一点轻蔑之意,而我,之前是忠义侯爱女,现在是位主中宫的皇后,岂能容她如此轻视。
“呵,小皇后?你可别欺负她。”皇甫绝亲昵的捏着她的鼻子,只是淡淡看我一眼,说道,“这里太阳大,还是回宫去吧。”
“皇上才是欺负她呢,不过她长的好可爱。”德妃笑着走过来,仔仔细细端详一番,然后眼睛一挑看向皇甫绝,问道,“刚才她没有对你行礼,那……我也不用对她行礼吧?”
“你就会胡闹。”皇甫绝带着疼爱的斥责,笑着对我说道,“朕原谅皇后,皇后也大度的原谅琼儿一次,如何?”
看着他们之间你来我往的对话,只是低眉轻应,“是!臣妾不打扰皇上了,告退。”
“嗯,去吧。”皇甫绝随意的摆摆手,又将德妃搂进怀里。
出了御花园,直到走了很远很远依旧可以听到女子的笑声,很刺耳。外表我是沉静的女人,可实际上我对东西的独占欲很强,不在乎过程,只看重结果。我感到了嫉妒,她当着皇上的面蔑视我作为皇后的尊严,只是因为我是十三岁的孩子?不!我虽然人小,可心智不弱,她的用意我很清楚。
皇宫里百无聊赖的日子宣告结束,我开始向不尊重我的人反击,谁也不能小看我!
又是个好天气,坐在花园里喝茶赏花,听着爹派给我的内卫的汇报。
“回禀皇后娘娘,德妃娘娘是丁太傅的小女,早在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被纳为侧妃,皇上登基之后被册封为德妃,如今已有三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