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之命,云珠又怎敢不遵?”白十娘一边笑着,一边向桌边走来。那些人这时看到她,便如看到鬼一样惊惶,她每向前走上一步,他们便向后退了一步。白十娘气定神闲地在桌前坐下,为自己斟上一杯酒,慢慢喝着,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们,说:“我早已便说过了,我们家小姐的酒,可不是普通人能喝得起的!”
听得她这句话,那些人终于反应过来,怒视着我们,狂飙道:“原来你这臭娘们一直在耍我们!”
“没错。”白十娘眯起眼睛,显示她的杀气正慢慢腾起,“看来你们还不算太笨,竟然还能反应过来!”
“你这个臭娘们,本少爷——”
他们更加抑制不住怒气一副想要冲上来将白十娘撕成碎片、却又极度惧怕她的样子。白十娘转头看他们,冷笑一声,说:“你们还敢对我这么不客气,难道苦头还没吃够么?”她话音刚落,便拿起一根掉落在桌上的筷子随手一掷,只听一声惨叫响起,我定睛一看,只见那根筷子正插在其中一人的手臂上,鲜血顺着筷子顶端一颗一颗地流了下来。那人已是痛得惨呼不断,而他身边的那些人,都是吓得面如金纸。
白十娘冷冷一瞟他们,说:“还不快滚,难道想再多吃些苦头么?”
那些人怒视着她,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只好忍气吞声地扶着那个受伤的同伴离开。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感到一阵手痒,同时也想看看自己的武功究竟高到什么程度,于是便拿起桌上的一只酒杯,如法炮制向他们掷去。不过须臾,便如愿以偿听到他们中一人的惨呼。
我兴高采烈地望着白十娘,说:“不想我的武功,真的也不低呢!”
白十娘莞尔一笑,接着又轻叹一声,说:“但是经过这样一折腾,我们却是不能再吃饭了。”
我听了她这句话,慌忙转头望四周,只见全是看热闹的人,难怪白十娘会那么说。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我能保持镇定就已经很不错了,又怎能自如地吃饭?看那老板的眼神也是在责怪我们影响了他的生意,于是苦笑一声,说:“既然这样,那我们便去别处买点东西充饥吧。”
说着,便站了起来,要朝人群处走去。忽然又看到一道青色闪过,我心中一动,还没来得及招呼白十娘,便赶紧跟了上去。
一直走了好一会儿,我才离那道青影越来越近,可是不知为何,当我就快追到他时,他的身影却忽然消失。知晓他肯定是察觉到我的跟踪,所以才用轻功闪人。我只好放弃,转过身去打算跟白十娘会合,但我刚转过头来时,却只看到我的眼前出现一个身着蓝衫的少年,正是那叫穆非的少年的侍卫蔚弦。
蔚弦见我望他,便朝我说道:“姑娘若想见我家公子,便尽管跟在下来!”
说完,便转身朝前走去。我踌躇了几秒钟,慌忙也跟了上去。不管他这样做有没有什么陷阱,我也是不会放弃,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那个叫穆非的少年会有这么大的好奇心,禁不住有种想去了解他的冲动。
一直跟着蔚弦走了好长一段路之后,却见他转身朝一家青楼走去。我不由愣住,讷讷地问:“穆非要在这个地方见我?”
“不错。”蔚弦淡淡答了一声,用手作出一个“请”的姿势,说,“姑娘请进!”
我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跨了进去。真是见鬼了,什么似的不好见面,偏要挑着青楼,何况我还是一个女孩子,进青楼影响多不好。难道他不如表面上的那样超凡脱俗,暗地里是个大淫棍,和我见面时还不忘狎妓么?
天,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无论怎么看,穆非都不可能是这样一个人,他之所以会选择青楼见面,也许是像以前的神秘组织一样,好掩人耳目而已。这样想着,我才安下心来,跟在蔚弦后面,朝穆非订好的雅室走去。
刚走到门口,蔚弦便停住脚步,回头对我说:“姑娘,我家公子就在里面,姑娘推门进去便可,在下告辞了。”
说完这句话,他便从我身边往回走。我正待叫他时,忽然听见从房里传来一阵琴音。那琴音时而渺渺如奔腾万里的流水,时而豪壮如壁立千仞的高山,显然抚琴之人技艺十分高超。莫非在里面抚琴的正是穆非?我不由自主地推开门,只见在房间的中央垂下一大块青色的帷幔,微风从窗子里拂来,将那块帷幔掀起,显出正坐在琴前的那个青衣少年。
刚看到眼前的情景,我就不由怔住,他那样出尘的风姿,真的就像是天神一般,只是那样静静地坐着,却有种能令天地都为之失色的魅力。他的手指在琴弦上轻拂,如行云流水般优美的旋律便从中而出。他的青衣很普通,头上束发的纶巾也普通之极,但这些却都无法掩盖他身上仿佛与生俱来便带有着的贵气和霸气。
我真的不敢相信,若是再度看到他的面容时,我又会震撼成什么样子。单是他的背影,便能令人情不自禁产生一种臣服之心,而若看到他仿佛包含着无数魄力的眼睛,便能让人完全对他死心塌地。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像玄羽一样,仅仅是温和的笑着,便拥有着那样强烈的气场?
我怔怔站在门口,忽然有种不敢向前走进去的想法,生怕这一步向前,便会从此沦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永远无法解脱。可正在这时,穆非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惊破我所有的臆想:“姑娘为何立在门口不进来,难道怕我这房里是龙潭虎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