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个时候,陈汉那些原本还在那里哭爹喊娘的小弟们慌忙涌了上来,一下子哗啦哗啦跪在了那人脚下,声泪俱下:“大侠请千万不要杀我们大当家的!也请千万不要拿无情钩啊!那是我们大当家最珍惜的宝贝,请大侠千万手下留情!要是大侠真要杀人的话,不要杀我们大当家,尽管杀我们就行了!我们大当家是真汉子真英雄,他的命值钱,我们是贱命一条不值钱的啊!”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陈汉不由动容,赶紧走到他们面前,急急地说:“各位兄弟们都快起来,我不值得你们这样对我!我陈汉一人做事一人当,决不会连累各位弟兄!所以此件事情我自己会解决,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不,我们绝对不能让大当家的一人受苦!”那些人个个倔强地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我没想到陈汉对于收买人心会有这样大的成就,那些小弟们竟会对他忠心到甘愿为他去死的地步。
此等人才,又有着如此高的武功,若不把他招至紫藤天下,那可真的是极其浪费的。于是我终于决定不再袖手旁观,赶紧想出言将他救出来,好让他欠我一个人情。瞧见那人望着陈汉和他的那群手下不说话的样子,我稍稍揣摩了一下他的心理,便叹了口气,说:“陈大当家与兄弟们的感情如此深厚,当真是令在下颇为感动!这位前辈若是不嫌弃,在下愿意用另一件宝贝来与无情钩相交换,只求前辈不要为难陈大当家!”
听到我这句话,陈汉一脸震惊地向我望来,急急说:“万万不可!这是陈某的个人私事,岂劳兄台费心?况且刚才陈某对兄台多有怪罪,实在是不曾再麻烦兄台了!”
我笑了笑,说:“那件事我早便忘了,又何必再要重提?况且四海之内皆兄弟,见着你有难,我又怎能不助你一臂之力?”然后又望向那人,说:“不知前辈是否答应?”
那人的眼神自散发的缝隙之中射来,静静地望着我,仿佛要把我这个人看穿。我却只是微微含笑迎上他的目光,似乎真是一个救人于危难的坦荡君子。终于,他挪开视线,淡淡地说:“那要看你拿出来的东西,是否有与无情钩相交换的价值了。”
“价值么,自然是有着的,并且还有可能远远超乎其上!”我边说边从包里将一件东西拿出,向他递去,“这是由一整块上古青玉制成的玉箫,你自己看看如何?”
他将玉箫接过,将它细细看上一眼,又向我望来:“这支玉箫是千古难得一遇的宝贝,你当真舍得给我?”
我点点头,说:“自然愿意!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你不再为难陈大当家,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
陈汉听了我的话,慌忙冲上前来,将那玉箫夺回手里向我递来,说:“兄台千万不要这样做!陈某的事情若是由兄台破费解决,那必定会成为陈某的毕生负罪!还请兄台将玉箫收回,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陈某的事情陈某自会解决的!”
我淡淡一笑,说:“行走江湖,最重的是个义字,我是把你当作兄弟才会才会帮你的,若是再对我如此客气,是不是说明你没有把我当兄弟看?”
“不,陈某并无这个意思!”陈汉急急说道。
“既然没有,那便让我帮你吧!”我在他肩上拍拍,把玉箫向那人递去,“你也说了我这支玉箫是千古难遇的宝贝,那就证明用它来换无情钩是绰绰有余的了,那就请你放过陈大当家吧!”
那人静静地望着我向他递去的玉箫,既没去接,也没有拒绝,而是淡淡地说:“我有答应你的这个条件么?”
听得他这样问,我不由一愣。的确,貌似他真的没有答应我原先提出的条件,那是不是说明,我一直的努力,都是白费?
这时却听陈汉的声音响起:“兄台对陈某的大恩大德,陈某毕生难忘!今日不管陈某生死如何,陈某都愿与兄台结为异姓兄弟,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不会吧,我这出救人未遂的戏,竟演出个异姓兄弟出来,不过这也正是我期盼的结果,我点点头,说:“我自然答应,我叫林络绎,今年十八,不知陈兄贵庚?”
陈汉笑笑,说:“我比林兄弟痴长两岁,便不客气点自称为兄了!以后林兄弟便叫我大哥就行,有何事跟我说就行!”
他只比我大两岁?可是为什么我看他的样子,比我大了十岁都不止?都怪他的络腮胡子,让他看起来老上了一圈。我笑着说:“好,那我以后便叫你大哥,而你,叫我络绎便是,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尽量向我开口,我一定义不容辞!”
“好,络绎真是爽快,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
“喂,我说你们在这称兄道弟的,究竟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响起,将陈汉这句话截断。这里除了我们两个,还有谁会这样说话?我们两个不可思议地对望一眼,转头看去,只见那人正满脸不耐烦地望着我们。此时他的头发被他往后捋去,终于露出了真容,却是几乎要令我窒息的俊美。他的年龄看不出来具体多少,但无疑比我大了很多,可是他的容颜,却比少年俊秀的容颜还要更有吸引所有人的魅力。我现在所见过的所有少年中,也大概只有玄羽和穆非,才让我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