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脸上的踌躇消失不见,换之而来的,是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坚决,他深吸一口气,说:“这件事情还望林姑娘不要见怪,不瞒林姑娘,我在教林姑娘吹树叶时,对林姑娘用了魅神。”
他说的果然是这件事情啊。我心里放松下来,我的猜想是他用魅神术来试探我的武功,但那毕竟是我的猜想,所以我也不知那猜想的正确度有几分,还是由他说出来比较确信。其实在我的心里,却是无比希望我的猜测不准确,希望能够听到一个不会令我心碎如灰的答案。
他仿佛没有期望会得到我的回应一般,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便又将下一句话说了出来:“林姑娘可知,我为何会输内力为林姑娘疗伤?”
听得他这样问,我似乎对于这件事的答案有了点轮廓,却仍是问了句:“莫非你已知道了我的体质特殊,所以便这样做?”
“不错。”他点了点头,说,“不瞒你说,在那时让你打树叶时,我便注意到你掷石子时的招式与常人不同,似乎你学武功的方式也与别人不同。后来看你打水漂时,便更加坚定了我的这种想法。原本一般人练武时都是遵从循序渐进的规律,从最基本的武功练起,一直练至最高层。但你掷石子时用的招式,与你脚伤被困时你却无法用剑将那些土削掉来看,两者的功力根本不是在同一水平上,所以由此可见你学武功时根本不是和常人一样。从那时起,我便发现了替你疗伤的好法子,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只有想出另外一个办法来验证,以免我判断失误,引得你走火入魔。”
“所以,你就借教我吹树叶为名,来试探我的功力,看看我是否具备这种体质,从而好亲自为我疗伤?”我将他的话接过,看见他些微错愕的表情,轻叹一声,说,“明明你还有更简单的方法,你只要用手探我的脉门便知我内力深浅了,又为何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来试探我的功力?”
他苦笑一下:“探你脉门要等你施功时才有用,况且我也一直没有机会,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让你知道……”
这句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像想起什么一般停了下来,没有再说下去。我不由也是苦笑:“你为何要这样做,差点让我将你误会。”
这句话说出口,我也不由后悔了起来,这样直白地讲出口,不是不打自招我是等则后他自己承认他的错误,而我实际上却是什么都知晓了么?我几乎都郁闷得想咬舌自尽时,只见他正望着我,唇边一抹轻笑:“原来我们两个都是胆小鬼,都是只有胆子等着彼此先说出来。”
我见他这样子,便知他对我的隐瞒没有丝毫介意,于是心里也放松下来,也是轻笑一声,说:“但你比我更胆小,你把我想得心胸太狭小了一些,其实也是由于你太缺乏勇气。”
他听得我这样说,却没有生气,而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也许是这样,毕竟我也真的不知该如何与一个女孩子相处——”
话说到一半,他又慌忙止住,脸忽的就红了。我见到他这个样子,不由轻轻笑了一下,他更加觉得窘迫,赶紧将手放在唇边,装模作样地干咳了一声。
看到他这样,我更加想笑。真是不知为什么这个年代的少年怎么都这么纯情,动不动就脸红,并且越优秀的就更加容易脸红。那是不是说明,越优异的男子眼光越高,那眼光越高的结果就是能入他们眼的女子特少,而入眼的女子少了,便证明真正能令他们动感情的女子,更是少之又少。
难怪他们会这么容易脸红,从来没有过恋爱经历的男子,在谈及感情方面的事情时,自然是会比较容易害羞了。而害羞最直接的表现,当然就是脸红了。
也就是说,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我不由为我这样的推断感到心花怒放,假若真是如此,那我就真的是捡到宝了。毕竟这好歹也是我的初恋,不管如何我也是不愿和一个有过许多次恋爱经历的男子拍拖。而他倘若也是初恋的话,那我与他之间,就算是完全扯平了。看来我真的不愧是个商人,想问题时用的也是商人的思维,便纵是感情,也是逃不开利弊均衡。
见着他有转移话题的趋势,我赶紧抢在他之前将一句极为关键的话问了出来:“你不知道怎样和女孩子相处?那你的青梅竹马呢,难道她是男的?”
他听得我这么一问,神情一愣,旋即又轻笑:“青梅竹马?也亏宁九微说得出来,呵——”
他没有再说下去,浑然不知我的好奇心已经被他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只希望听到他对他那个青梅竹马的解释。可是看他的样子,就算是将他打扁他也不会对这个问题说上半个字,不由郁闷地将好奇心按捺下去。八卦虽没有错,但若是八卦着别人不想说的八卦,那可是一件相当严重的事情了。
于是我便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开始转移起了话题:“对了,我真的很想问你一件事情,你为什么不愿让我看到你杀人?不然我们也不用吃那么多苦头了。”
他听着我这般问,不由愣了一愣,接着便说出一个让我郁闷之极的理由:“你是女孩子,女孩子看着太过血腥的东西,总归是不太好的。”
我晕,他明明是事事把我看成他的“骆兄弟”,怎么偏偏就在那时想起我是一个女孩子了?况且他这话也说得让我觉得分外憋屈,什么叫女孩子不应看太过血腥的东西?那些杀手的领队人宁九微还是个女的呢。他干吗不对她说这句话,却跑来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