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不要心怀不轨,我自然会对你客客气气!”她的语气已经放软了许多,眉宇间却仍是对我颇为忌惮。
我轻笑:“你是败军之将,本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我若有心杀你,你现在早已死得千遍万遍!但我却不能杀你,你应该也知道原因,所以为了保证我自己的人身安全,你必须要做一件事情,我才不会让你吃任何苦头。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你要做什么事。”
她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望了一眼我格住她长剑的九节鞭,说:“你先松手再说!”
我将九节鞭上又加了几分力道,让她握着剑的手不由一紧,吃力地咬住牙,才不至于后退。我见她如此模样,淡淡地说:“我已说了,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她眼中怒色更甚,却又不能发作出来,只有将怒气拼命抑下,说:“好,那我便发誓永不伤你,永不做对你有危害之事,若违此誓,当被天打雷劈!”
“这还差不多!”我轻笑,“不过你的这个誓言还不是太绝,不如我再帮你加一句,如何?”
她见我这个样子,久抑的怒气终于压抑不住,朝我厉喝一声:“你别得寸进尺——”
她这句话还没说完,我便朝她淡淡望了一眼,眼神淡淡,却似乎含着一种迫人的威严,让她看得不由一愣。我没有再理会她,便将手中的九节鞭扬起,挥向身边的一扇屏风,只听鞭落声响,那块屏风便被我这一鞭挥成两半,断口却整齐无比,眼见非内力深厚者不能做到。我望了望那碎成两半的屏风,又望了望她,唇边一抹浅笑:“我便为你加上一句,若你敢违背你自己的誓言,便如此块屏风一般下场,如何?”
她被我这一出手惊得面如死灰,想必是决计想不到我会有这般好的功力。我见着她这个样子,轻笑一声,说:“你是个心胸坦荡的女子,你讲的每一句话也必定不会反悔,我也本应相信你。但不巧我也知晓,自古以来女人都是最善变的动物,便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下一刻想干些什么。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便将你的誓言加重了几分,也免得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她淡淡说道:“你应知晓自古以来几乎没人会敢,也从来没人敢随便违背自己的誓言,而我自然也是不会。”
“既然这样,那我就完全放心了。”我也知晓古人很相信誓言的威力,不像现在的人,根本就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之事。何况林雪儿也必定是个重诺之人,我更是可放万心。见着她有些生气,我笑道:“即使如此,我们之间便没有任何纠纷恩怨而言了,现在还请你将那两个丫鬟叫来服侍我换衣服如何?你不是说很想看看我穿女装的样子么,那我待会就让你看看啊!”
她听得我的话,朝我深深望了几眼,忽的也是轻笑一声,说:“不错,我当真极想见着你穿女装时的样子,所以还是要快点叫她们进来才行!”
说完这句话,她便将剑悬在了墙上,然后转身朝门外走去。我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她不愧是个厉害角色,好在她武功不如我,否则我可真要想些别的方法,才能消弭我们之间的矛盾。她方才对我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可是现在又与我恢复了刚开始见着我时的态度,虽然是面和心不和,但还是不可否认,这个女子,真的很不简单。
幸亏她看起来没什么野心,否则还真是会成为大楚的一个劲敌。
但作为交换,也许我真是会被她软禁在这里了。虽然不知她不想我见到程衡是为了什么,但她花费了这么多心思,绝对不是如萧陵一般怕我见着他最终会令自己受伤,而只是为了保护程衡,不准我去做任何对程衡不利的事情。想起萧陵的话,不由对程衡的身份感到万分的好奇,他是大昭皇族中人,那他究竟会是谁?看他身手武功智谋,似乎是颇令玄羽也为之忌惮的端木叶非,但是玄羽自己也说,他手下的人都从没见过端木叶非的真面目,那么他以前又怎会派人去暗杀过他?这样一来,究竟是我的猜想出错,还是玄羽在骗我?
或者,他不是端木叶非,而是端木叶凡?
想到这里,我不由失笑。端木叶凡天下都知他的残暴无道,程衡又怎会是他?可是他若既不是端木叶非,又不是端木叶凡,他又会是谁?大昭皇族人丁不旺,我实在想不出哪个少年豪杰会如程衡一般。
那么,难道是萧陵在骗我?
我心里刚泛起这个念头,就立刻被我按捺了下去。萧陵是我朋友,他从来没骗过我,我又怎可对他怀疑?可是若相信了他的话,疑点又未免太多,真是让我怎么想也想不透。
看来其中当真有着一个极大的谜团,不过不管程衡身份如何,他都必定是大昭极为重要之人,这点总该是没错的。而林雪儿不愿我见他,自然是因为身份原因,怕我对程衡有任何不利。
这时,只听脚步声响起,林雪儿和方才那两个丫鬟走了进来。见我抬头看她们,林雪儿朝她们一笑,说:“我就先出去了,你们要给我好好地服侍林姑娘,知道么?”
“是,郡主!”听得林雪儿如此说,那两个丫鬟不敢怠慢,慌忙答应。林雪儿这才走了出去,那两个丫鬟向我走来,恭恭敬敬地说:“还请小姐坐到镜前,让奴婢好好地服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