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趁他还在发愣之际,我一腿便向他扫去。他不愧是武艺高强之人,猝不及防之时,仅仅凭着本能去闪躲,竟被他避了几分,不过仍被我一腿踢到肩膀。原本我是想踢他鼻子的,奈何他躲得快,所以只踢到肩膀,不过,照我的腿力,虽然他躲得快,但这腿的威力,还是不能小觑。玄羽被我踢了这一脚,痛得吸了一口寒气,一脸的郁闷与恼怒,低喝道:“紫竹,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见自己的功夫并未忘记,同时又白打了人,我心里欢喜,上前拍拍玄羽的肩膀,“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我的武功有没有完全忘记而已,所以情不自禁就想验证。我原以为你能躲过,所以便毫无顾忌地向你踢去,谁知你仍是躲避不及,唉,看来我的武功,还是不比你低啊。”
我虽然这样说着不好意思的话,但傻瓜都能看出我强忍着的笑。玄羽气得咬牙切齿,却便又不知该如何反驳我,只有从牙逢里逼出一个字来:“你……你……”
“玄羽是不是被我踢得很痛?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真是不该踢玄羽了。”我心里得意,却是一脸的愧疚,“如果玄羽实在是非要责怪紫竹一顿才能消火,那便不如也踢紫竹一脚吧,紫竹保证决不还手!”
我自然会决不还手,只因他绝对也不会脸皮厚到真的来踢我。果然,玄羽愤愤地吐了口气,说:“算了,你快给我回宫去吧,记得一定要勤练武功,绝对不能再以为自己这种没有任何内力的招式真的所向无敌,其实你一击得手,也只不过是趁我大意的原因,根本不值得你得意成这个样子!”
我心里自然不服气,沉下脸来:“玄羽你非要这般说我么?”
“你本来就是如此,我实话实说又有什么过错?”玄羽一翻白眼,“有时间和我在这里抬杠,还不如先回宫想想怎样对付父皇,还有那一干棘手的兄姐们!”
我装得楚楚可怜:“玄羽就这般想赶我走么?”
玄羽一副受不了你的样子:“还是快回去吧,我敢保证现在父皇想见你,一定等得快疯掉了!”
听得他如此说,我也不好再和他抬杠,于是便随他一同朝府外行去。回廊之中人依然很少,走着走着,忽见前面一个侍女迎面而来,手中提着一个花篮,垂着头走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脚步急促,似是完全没有看到我和玄羽,一直走到我们面前,觉察到有人挡住自己的路,才迅速抬起头来,看到是我和玄羽,慌忙跪了下来:“奴婢见过公主、将军!”
在她抬头那瞬间,我已将她相貌看得清楚,虽不是很美丽,但五官灵动,娇俏可人。见她走在路上也能分神,我和玄羽心里都感事情不寻常,于是互望一眼,便已在心里知晓自己该做些什么。玄羽望着她,沉声说:“你是‘锦绣坊’的丫鬟南音?”
那丫鬟头垂得更低,可是我却注意,她在听到玄羽那句话时,身子不易察觉地颤了一下。她低低地说:“不想将军竟认得奴婢,真是奴婢无限荣光!”
“将军府里哪个丫鬟小厮我会不认识?你莫以为你平日不见我,我便不知府里有你这个人。”玄羽冷笑一下,“你今日这般慌忙地提着花篮,究竟是想干些什么事情?为何见着我和公主,会惊慌成这个样子?”
南音仍是垂着头,低低地说:“奴婢提着花篮,其实是想到花园里采些鲜花,因怕被府中其他人看见告知将军,所以奴婢便跑得焦急,以免被他人撞见。而奴婢见到公主和将军惊慌成如此,只是害怕将军会因此而责罚奴婢。”
她这话说得镇定,并且又无懈可击。我朝那花篮望去,只见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但是我却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叫南音的少女所讲之话,虽然并无破绽,却总觉得不尽不实。转头朝玄羽望了一眼,看见他眼中的神色,知晓他心中也有着跟我一样的想法,于是我望着南音,问:“你去采鲜花,究竟是想干些什么?”
“不瞒公主,奴婢身上起了些热疮,听别人说只有用新鲜花瓣沐浴,才能将那些热疮消除,所以奴婢未免遭皮肉之苦,便想偷偷摘些鲜花来沐浴,不想却被公主和将军看见,还请饶恕奴婢!”
她说得楚楚可怜,还真是能令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可惜我与玄羽都不是这等心肠软之人,见着她这副样子,只是不为所动地想着自己的心事。“是么?”我冷冷地质疑,“此时天气又不炎热,怎的会生热疮?这等谎言,也想骗过我么?”说完,我伸手扯住她的衣襟,微一用力,她的领口便被我扯了下来,露出肩膀和胸膛。
“啊!”她惊慌失措地大叫,慌忙将衣服拨上去遮掩。我望着她露出来的肌肤,冷冷的眼神刹那间变得惊异,而玄羽的眼睛,也变了神色。天啊,那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坑坑洼洼的起了无数水泡,一块一块像血一样红的斑块,还有些已经化成脓,让人看上一眼,便禁不住想呕吐。而这一幕可怕的情景,却是出现在这个叫南音的侍女的肌肤上,触目惊心,可怕至极。
我惊住,指着那处,勉强才说出一句话:“这是怎么回事?”
“奴婢不敢隐瞒公主。先前没对公主说实话,只是害怕公主受惊。”南音已经平静下来,可是一串一串的眼泪,却自她的眼中滑落下来,让她原本就惹人怜爱的面容更加楚楚动人,“奴婢变成如此模样,只是昨夜被毒蜘蛛所咬,而能消此毒,只有蔷薇花汁才有此等功效,所以奴婢便想去采些蔷薇花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