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尚自疑惑时,便只听梧桐沉沉的叹了口气,声音也是低沉无比:“公主,珍珠死了。”
听着他的话,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不由失声说道:“你说什么?珍珠怎么会死掉的?”
“珍珠是真的死了,并且,还是被别人杀死的!”说着这句话,梧桐的眼眶渐渐有些红了,却是强忍着不让泪流出来,“那时珍珠奉公主之命,到悦来客栈中当杂役,只为了查探出穆非的身份。平日她都小心谨慎,不敢露出一丝破绽,可是昨日,她却不小心将她的武功展露,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被穆非的人灭口,连尸首也是再找不见。”
“昨天?”我喃喃念着这两个字,我和白十娘在四天前就推测出了穆非的身份,而昨天我正在想着对付端木叶非的计划,可是我怎么就忘记了,此刻珍珠还在为我查探着端木叶非的事情。
若我早几日就将珍珠的任务解除,那她便不会遭遇这般的惨事了。想到此处,我心里也是极为不好受,珍珠和梧桐都是紫藤天下中第一代成员,和我的感情不可说不深,他们有着什么不测,我自然也是极为不忍。
可是对付她的人,却是端木叶非的人。我还没有对他下手,他便先一步杀起我的人来了,原本我还在自问我是否对他太过无情,可是现在,我却也顾不上许多了。
见着我逐渐阴沉起来的脸,梧桐又说道:“不过公主请放心,珍珠对紫藤天下极为忠心,就算是死也不会对他们说出自己的来历,所以现在穆非应该是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我知道,珍珠的忠心,我非常的清楚。”我声音平淡地说出这句话,眼却渐渐冰冷了起来,“竟敢杀我的人,我自也不会对你客气!梧桐,快点取笔墨来,我有要事要办!”
“是!”见着我这个样子,梧桐不敢怠慢,将伤心的情绪压下,便转身去拿了笔墨给我。我接过他递来的毛笔,蘸了蘸墨,眼里闪过一抹寒光,便挥笔在纸上画了一个人来,赫然便是端木叶非。
梧桐朝画中的人望了一眼,讶然问我:“不知公主将穆非画在纸上,又是为了什么?”
“还是为了什么,自然是帮珍珠报仇!”我眼中的杀气越发的凌厉,让梧桐看得不由一愣。我用手一挥,便发出内力将纸上的墨迹烘干,然后将画卷了起来塞入袖中,对梧桐说道:“我要出去见个故友,你便不用跟来了。”
说完,我便转身离开,走出房间来到店铺里时,我的眼中仍是闪耀着几丝杀意。见着我这般模样,店里的伙计也知有事不好,便都识相的不来找我。我走出成衣店后,才忽然想到我现在的身份可是应当温文尔雅的苏晚照,若似现在这般眼露凶光,必是会引起他人的怀疑,于是赶紧回复了一下心神,便朝城东走去。
赤都的城东乃是大昭的皇城及一些皇室子弟所居之处,而我此时自然不是去大昭皇宫,而是来我之前认定的盟友,端木叶凡的明王府去见他。
果然似外界传闻中一般,这端木叶凡当真是极其穷奢极欲,但看这明王府的富丽程度,便可知他是一个多么耽于享乐之人。眼见门房要来赶我,我望他一眼,冷冷地说:“你快去跟你家主子端木叶凡说,一个姓林的公子来找他了!”
那门房本来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可是见着我比他还大牌得多,当即便没了一点气势,对我说了句:“公子请稍等!”便慌忙进去报信了。
我在门外等了一会功夫,便只见那门房走了出来,一脸殷勤的走到我的面前,笑道:“林公子请快些随小的进府吧,我家王爷这些天都一直在等着林公子呢!”
我点了点头,便跟着他身后朝府里走去。看他的神情,也许是将我看成了端木叶凡的新宠了。我也懒得解释,端木叶凡既然这般希望我来找他,那边说明,我和他谈的事情,可是相当有戏的。
这个明王府的里面可是比外面更加奢华得多,纵是比之大楚的皇宫也是毫不逞让。跟着那门房没走多少路时,便只见一个人狂奔着向我们跑来,一边跑一边笑道:“你总算来了,可是是让我等死了!”
只见那人正是端木叶凡,此时他一脸的狂喜之色,与那日对我的态度迥然不同。见着他来了,那门房赶紧退下,我耶停住脚步,看着端木叶凡跑到我的面前,轻笑一声,说:“不想明王殿下竟这般期盼我的到来,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看着我的笑,端木叶凡不由一怔,旋即又苦笑一声,答非所问:“你方才那一笑,可真是好看得很,将我以往见过的每个人都比下了,可惜啊,你却是个我绝对也不能碰的人!”
听着他这般的话语,我不由笑了笑,说:“那还真是多谢王爷的谬赞了,我可不敢当你这番夸赞。不过我却是想知道,让我们在这回廊里说话,难道便是明王殿下的待客之道么?”
“哦,不好意思,我倒还真是忘记了,高兴得忘记了!”端木叶凡一副恍然的样子,伸手便来拉我的手,“走,我们到里面去说话!”
我打掉他不老师的手,没好气地说:“你可千万别趁机对我动手动脚,要不然会出现什么后果,我想你也是可以想象得到!”
端木叶凡慌忙将手收了回去,嬉皮笑脸地说:“可是你知不知道,看得到吃不到,对我来说又是一种多大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