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两天之后,太子殿下便会将你推荐给皇上,只因对你的才学,纵然不通过科举,料想皇上也是会接受殿下的推荐。”看到我仍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叶君翎不由笑道,“倒是晚照你这番反应,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啊。我虽知你听到这件事后会很激动,可是却也不想你会激动成这个样子,竟然还会语无伦次起来。须知这可是为官最大的忌讳啊,喜怒不形于色,才是寄身官场最大的要求,这一点,还希望你明白才好。”
听得他这么说,我也慌忙收敛起故作的激动,只是眉宇间仍欣欣然带着抹喜色,却是正色答道:“大人所言甚是,晚生必会时刻记在心里,永不忘怀!”
“好,好!”叶君翎笑了起来,望我的眼里掩饰不住欣赏,“既是晚照已知该如何做,那我也不必再加啰嗦了。好了,现在我们便开始品茶吧,这极品凤翎若是凉了,可就是会失去它特有的风味了。”
我点了点头,便也低头饮起茶来,边和他谈些家常话题。不知不觉中时光已过了好一会,叶君翎对我笑道:“晚照来此处已有好几次,可从未好好看过这尚书府吧?不如现在我便带你四处看看吧。”
我慌忙站了起来,说:“这种小事怎么能让大人效劳,还是晚生自己慢慢去逛即可,大人就请在此处歇息吧,晚生不久之后便会回来。”
听着我的话,叶君翎也不再勉强,便点头笑道:“好,我也有点倦了,便不陪你逛了,不过好在我这尚书府也不算大,回廊曲径也不太多,所以迷路之事,应当不会发生,所以你放心去便是。”
“是,大人。”我向叶君翎告辞,便向门外走去。这尚书府的内堂,我自然已不是第一次来,但那次的事情,叶君翎又怎会知道。于是我轻车熟路地向尚书府里面走去,刚走不远,便闻见一阵若有若无的琴音传来。
刚听着这阵琴音,我唇边就不由拂起一抹轻笑,于是便加快脚步向前走去。随着我脚步的加快,那阵琴声也越来越清晰,熟悉的旋律和风格,让我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浓了起来。
我一直走到那阵琴声传来的小楼前,便停住脚步,暗暗用内力查谈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人在后,我才施展轻功,轻飘飘落在小楼的屋顶之上。听得那阵琴声渐转哀怨,我便自窗口轻轻的掠了进去,在落在地上,一丝声音也没发出。叶夜心的武功远不及我,她自然是无法知道我现在还立于她的身后。我看着眼前的她,一袭白衣,身子却似清减了许多,看起来似乎一阵风拂来,便会将她带走一般。
而她的琴声却更感哀怨,仿佛全世界所有的愁都全部凝聚在她十指间的琴弦上,浓得栽化不开来。她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真的因为我那天做的事情,的确已在她的心上,刻下了无法弥补的伤痕?
我没有再加迟疑。便轻轻走上前去,直至走到他的身后,我才笑道:“听得你的琴声这般,连我的心,也是忍不住痛了起来呢。只是不知又是何事,令得你的琴声中,竟含着如此之深的愁怨呢,能否讲给我听听?”
刚听着我的声音,她的身子就不由一颤,原本弹奏着的曲子也戛然而止了。她并没有回头看我,而只是冷冷说道:“你不是最讨厌见到我的么,怎的现在,却又是你自动上门来找我了?”
她的这种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对我冷淡,反而更像是向我撒娇一般。听着她这话,我不由笑了笑,又走了上去,一直走到他的身边。她显然是注意到了我的动作,却没有出言阻止,只冷哼一声,仍是没有看我。
我轻笑一声,俯下身去,用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出几个音符,笑道:“方才你奏的曲子太过凄婉,不如让我们换一首曲子如何?《碧箫吟》似乎不错,尤其当两人合奏起来,更能显出此曲中的风情。”
“你到底说够了没有啊!”我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只听她的声音蓦然响起,其中似有着些微的火气。她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转过身去背对着我,继续说着,“你之前跟我说你不想见我,并且还花那么多精力要赶我走,还让我看清楚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通过你做的这些事情,我本来已经决定要对你死心,想要完全的忘记你!可是你现在为什么又要来见我,为什么要将我之前的努力全在你到来的这个瞬间就完全失效?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讨厌你,但我却更讨厌我自己!明明你有着那么多女人,明明我无法忍受这些,但我却偏偏就对你念念不忘!你说得对,我是贱,我就是一个贱人!”
她说到后面,声音中已经有着哽咽,虽然看不见她的脸,我确实也能感觉得到,此时她的脸上,必是会已布满泪痕。我没有走上前去劝她,而只是轻叹一声,说:“你还真是个傻女孩,难道我说什么,你就真的都相信,甚至连自己原先认定的事情,都这样被否决掉么?谁说我有很多个女人了,迄今为止,若你愿意的话,你便才是我苏晚照此生第一个女人!”
听了我这话,她的身子似乎又有些微的颤动,却仍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只是冷笑一声,说:“你以为到了此刻,我仍会相信你的话么?不管你哪次说的是真话,你都必有一次骗了我,我又为何要回头喜欢一个骗过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