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怀中秦绵的声音也略微带些沙哑,他温顺的躺在我的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我坐在华丽的包间中,冷眼观察着房中的众人。
据说这里是江州城最好的饭店,临江而建,一切的布局均是典型的江南水榭模样,只是现在大雪,江面也结了冰,一眼看过去除了白色还是白色,也分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景致。
不过整个建筑倒是雕梁画栋,连门框和窗户上都装饰着四季花卉的纹饰。
我几乎可以想象的出江南三月,烟雨蒙蒙,临窗远眺,江上白帆成影,渔歌袅袅,两岸绿柳成荫的画面。可惜我来的时机不对,所以领略不到那样的美景。若是将来我的身体能好起来,一定要带着他们来这里游玩一番。
坐在主座上,一边无聊的听江州知府李清介绍下属的官员,我一边出神的想着。
房内烘的很暖,热的我有点透不过气来,虽然已经换上了单衣,但是依然还是热。可能是秦绵特地嘱咐过侍卫们一定不能教我受寒,而侍卫们又忠实的传达给了李清。
我看已经有很多女官的脑门上渗出汗来,于是示意身边的侍卫将窗户稍稍的打开一丝的空隙,让些许的冷风吹进来,增加了房中的含氧量,大家这才略微好受一些。
等李清将官员一一介绍完毕之后必定是觥筹交错。
我因为话不多,李清和一干江南的官员一时间也摸不清我是什么脾气和意图,所以也不贸然的前来敬酒。我也乐的清闲,独自喝着杯中清淡的液体。家里的公老虎秦绵在我出门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说我不能喝酒。但是既然是酒宴,为了避免江南官员的猜忌和不安,我命随行的侍卫将壶中的酒全部悄悄的换成了水,所以她们并不知道我老人家浅尝清酌的全是白开水。
白开水虽然淡而无味,不过李清置办的这桌酒席倒是丰盛无比,准备的也是上好的酒水,虽然我不喝,但是酒坛一开,房中就飘溢起醇厚的酒香。
见我一直不言不语,李清也有点坐不住了。
她和身边的一名女官频频的用眼神交流,终于那名女官壮了壮胆子站了起来,朝我行了一礼。
“王爷,卑职还准备了江南的小曲。不知道王爷有没有兴趣?”她垂着头,轻声的问道。
“既然准备了,就有什么都呈上来吧。”我微微的一笑,“本王对江南的东西都很感兴趣呢。”
听我这么一说,李清明显的松了口气,连神情都轻松了起来,她微笑着说道,“卑职知道王爷在京城什么漂亮风流的人儿都见过,不过今日这唱曲的伶人乃是江南最出名的红伶,多少豪门小姐为了他一掷千金呢。不过此人虽然身在风尘,倒也有几分脾气,一般的人是入不了他的眼,是以到现在还是清伶。”
我还没说什么,这李清就将这个伶人夸的天上有,地上无,无非就是要引起我的兴趣。
“哦?”我含笑挑眉。“是吗?这么说来,本王倒真想见见这名动江南的美人是个什么样子了。”
见我有兴致,李清的唇边自是笑开了花,忙拍手,“请濯月公子!”
下人将房中的大屏风搬了出去,又搬进了一张矮桌和一方古琴,焚起了香,两名眉清目秀的白衣少年拿着白色的羽扇,跪在厚厚的地毯上,轻轻的扇着香炉中的青烟。香料不知道是如何调配的,清香怡人,没有丝毫的浊气。
袅袅的青烟弥散开来,加上清秀的少年,光是看就让人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我暗暗的发笑,这濯月公子的名堂和排场倒不小,人还没见呢,东西都捣鼓了不少。不过人都有猎奇的心理,越是见不到的,越是心痒痒。花名取的也好,濯月,是濯濯清月还是什么?
这濯月公子看起来是深谙此道的人,姑且不论他的长相如何,就单凭他这份心思不不怪他成为江南最出名的伶人,试问别的伶人敢叫我一个堂堂摄政王和江南所所有的父母官这么等吗?
玉色的珠帘轻轻的响动了起来,一名周身都罩在黑灰色大氅之下的男子轻盈的走了进来。
大氅的罩帽压得很低,我只能看到他尖尖的下巴,看不到样貌如何。
“若衣参见王爷和各位大人。”他略微屈膝一摆,确实带着几分傲骨。他的声音如珠玉落盘,清脆悦耳。
房中顿时没了声响,我好笑的看着房中江南的官员全目不转睛的看着堂中站立的濯月公子,那种目光中带着贪婪和****。若是目光也能强爆人的话,估计这个濯月公子已经被在座的人按倒在地,强了又强,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唯
独有一人在房间的一角,似笑非笑的和我一样看着江南众位官员。
她年纪看起来二十多岁,模样清雅,不管看官府却是只有七品,只能坐在最下手。她不经意见目光和我相遇,先是一愣,随后马上垂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的端坐着。
我心里暗暗的一笑,总算这江南还有个不色的官员。
一双素白的手从灰色的大氅中探了出来,缓缓的拉开了系在他颈间的丝带,他的动作极其的轻缓优雅,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诱惑意味,雪一样的玉手衬着死寂的黑灰,本身就给强烈的视觉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