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紫夜玩的是心理战。堂堂国师要做什么做不到，怎么会自甘堕落的去青楼卖身，只为了换取瑾身边的位置呢？越是不可能的，瑾就越不会怀疑。想来紫夜也是事先花了不少功夫，编造了一个令人信服的身世才能将瑾骗过去。
一个和国师长相一样的伶人，当然会叫皇甫瑾对他爱不释手，天天放在身边带着，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去狩猎，别的侍夫都不带，唯独带着紫夜的缘故。
我注意到紫夜刚才用的都是瑾这个字，而不是你，就说明他将那个皇甫瑾和我这个皇甫瑾区分的很清楚。
“那些……媚术就是为了对付瑾才学的吧。”我哈哈的笑着问道。
“知道还问？”一记销魂的媚眼飞来，紫夜嗔道。
“额……”被他的眼神电到，我微微的一怔，随后乐不可支的探身亲了亲紫夜的脸颊，“学的好。我喜欢。”哈哈，随后在柳无垠的脸上也亲了一口，不能厚此薄彼啊。
怀中的红裳来了精神，马上如同八爪鱼一般扯住了我的衣襟，将他红红的唇贴了过来。
“说正事……”柳无垠清咳了一声，将吻上瘾的红裳从我的衣襟处拉开，无视红裳撅起的小嘴，继续说到，“若是上官飞凤御驾亲征的话，带的必定是她的亲信军队。那就是说她现在已经有可能在调动自己的部署了？”
“对。”紫夜证实了柳无垠的猜想。
“她手中多少人马？”
“应该有十五万左右。都是当年我为她保留的实力。”紫夜笑道。
“这么多人？”柳无垠一乍舌。
“你够可以的。”我掰着手指头一数，“居然在我的眼皮下养了这么一大堆的人。”我故意冷笑了两声。
“那时候不是要提防你吗？”紫夜讪笑这，“现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我不屑的挥了挥手，你又不是第一次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教出来的好徒弟先把你整个半死不活的，差点丢命。不过紫夜一说，我心里倒真的有点担心起来。形势也不是我想的那么乐观。
十五万大军啊。
我头疼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若我是皇甫飞凤，我也会先下手为强了。与其坐在皇城中等我去围困她，她一定会先出来围剿我。
紫夜你有够强悍的，这么多的军队居然到现在才说。
见我面有难色，头痛的直按自己的脑袋，紫夜缓缓的一笑，“担心了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给了他一个卫生眼，“家里人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咱们有退路。”柳无垠出言安慰着我。
“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明白他说的是地宫的事情。若是真的要退入地宫的话，皇甫飞凤确实不能将我怎么样，可是我的孩子就要一直生活在那样的地方的。虽然舒适，但是与世隔绝，与坐牢有什么区别？那样的生活非我所愿。
“你忘记柳无垠是做什么的吗？”紫夜笑意盈盈的看着我。
“做生意的。”我回了一句，“江南首富，或许也是全国首富，谁知道呢。”
“江南出产何物？”紫夜继续提醒着。
脑中灵光一闪，粮食啊！当年雪灾柳无垠就曾借我粮食。行军打仗，首要解决的就是粮草的问题。
帅气的打了个响指，我拉住紫夜响亮的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你这个坏蛋！”我揉了揉他额头的碎发，奸笑了两声。柳无垠也回过了味来，三个人头碰着头奸笑了起来。
十五万人一天要消耗多少粮食？有人算过没？呵呵，那可是不小的数目哦。若是十五万人粮草接济不上的话……
柳无垠微笑着拉了拉自己的衣襟。“我明白了。瑾，放心，我会去安排。”
聪明人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语言，自然知道下一步要如何的安排。
我们三人的奸笑将如同小猫一般缩在我身边的红裳从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惊醒，他睁开那双懵懂的大眼睛，不解的看着我们三人，“瑾……你们在说笑话吗？我也要听。”
我笑着捏了捏他睡的红润润的脸颊，手下一片滑腻柔软，可爱的要命，“没有再说笑话。”
十五万军队的粮草可不是什么笑话。我虽然脸上在笑，心里还是黯然了一下，古人常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一点都不错。
那通往帝位的路就是用人的白骨铸成。
将红裳热乎乎的身子搂在怀里，让他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觉。
我收起了嘴边的笑容，“能兵不血刃是最好的。你们明白我的意思。”
“恩。”紫夜点了点头，“都是天启的子民。紫夜自有分寸。”柳无垠也心有戚戚焉的点着头。能将杀戮降到最低是最好的。
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烛火将柳无垠和紫夜沉思中的面容映的明暗有致，怀中的红裳微微的动了动，手紧紧的揪住我的衣襟。
良久，紫夜才缓缓的开口，“有的时候，牺牲是必要的。瑾，不必太过介怀。飞凤既然已经起疑了，杀戮已经不能避免。她就算现在不懂蓝元帅，等战事一完，也会对蓝元帅下手。”
我明白，心头涩了一下，我抬眸看着紫夜那张千般妩媚的面容，“不用担心我。我明白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只是若是有办法将牺牲降到最低那是最好的。就当为我们的孩子积德。”我抬手摸了摸红裳柔嫩的脸庞，他在我的怀中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