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官府的人?”他又问道。
我不在意的点了点头,“算是吧。”随后抬眼看了他一下,笑道,“怕了?”
“为什么要怕你?”他哼了一声,“你都已经将那山都破了,怎么还不走?”
“因为土匪头子没抓到啊。”我笑道,“所以我要留下来。不过也快走了。若是那人还不出现,我也懒得再在这里耗下去了。”
“你为什么帮官府做事?”他闷声哼道。
为什么帮官府做事啊……这个……说实在的,我也不想帮啊,被逼无奈而已。谁叫我天生就是官府的人呢?再说了,我又不想来,是皇帝姐姐逼我来。
“因为……”我因为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憋了一会,憋出了几个字,“因为官府好……潜龙岗打劫往来商队,不是好人。”这个理由够了吧……
“是吗?”他冷冷的一笑,“官府就都是好人?”
我为他将伤口处理好,然后又挤了一把毛巾递给他,“官府不能说全是好人,但是拦路打劫就不对。”
“若是那些人能有饭吃,何苦走上打劫的路?”他瞪了我一眼,愤愤的将毛巾接了过去。
我一愣,在母皇和皇帝姐姐的统治下,这天启是太平盛世啊?怎么会出现吃不上饭的事情?“你对潜龙岗很了解?”我问道。
他擦了擦脸,然后一点点的卸下了面上的伪装,露出他本来的面目,一张清秀俊俏的尖脸,修长的黛眉,直挺的鼻梁,还有没什么血色的唇。处处都透着一股动人的气息。若是这张脸再红润一些,这唇再饱满一些,那就可以算的上是完美了,绝对不会输给我那几个哥哥。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白了我一眼。“你到处这么招摇,就是要将自己当饵,引诱潜龙岗的人来杀你吧?”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意图。
咦?啥时候变的这么聪明了?我笑了笑,伸了一个懒腰,“不过好像这个计策不咋地,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来杀我。”我见他的衣摆全数烂掉,“你还是洗一洗吧。也不知道从哪个泥巴坑里爬出来的,脏都脏死了。”
我走到房门口,喊来了园子里的小厮,让他去取了一只洗澡用的澡盆,和干净的衣服过来。又给了他点钱,让他将里面的人伺候好了。
宁月在里面洗澡,我百无聊赖的靠在门边等候。
已经日过三竿,园子里的小倌们也纷纷的起床,见我站在二楼的回廊里,那些小倌也不避讳,拧着腰从我的身边走过,还不时的回眸朝我抛个媚眼什么的。惹的我哈哈的笑了起来。
满楼红袖招,呵呵,这园子里果然开放。在京城,我哪里都敢去,就是不敢去园子,要是被皇帝姐姐知道了,少不了一顿编排,也曾经因为好奇溜进去过,不过很悲惨的被我爹爹发现,罚我跪了整整三个时辰。若是在外游离的爹爹知道我现在就住在园子里的话,估计会将我的腿给打折了……
隔了一段时间,那小厮走了出来,还请人将用过的浴盆一并搬了出来。我估摸着宁月这会应该将衣服已经穿好,于是推门走了进去。反正这个人从头到脚已经被我看光光,就算他现在完全赤果的在我的面前,我的眼皮也不会跳一下。
宁月已经重新在床上躺好,湿漉漉的长发斜斜的垂在他的肩头,刚刚出浴的肌肤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微微阖上的睫毛显得纤长秀美,就连原本苍白无血色的唇好像也增添了一分丽色。
美人儿啊。只可惜,脾气太爆。我静静的看了他一会,摇了摇头。
我从怀里取出了他的卖身契,递到他的面前,“拿着吧。”
他的睫毛轻轻的抬起,“你这么好心?”不过还是很快的将卖身契抽了过去,快速的撕成了碎片。
“我好不好心的,你都已经自由了。”我笑道,“今后你想去哪里?”
他的神色微微的一滞,幽幽的说道。“我一江湖中人,还能有什么地方去?”
“哦。”我点了点头,在他的床边坐了下来。
“你在官府做什么的?”他忽然又问道。
“我?”我想了想,该怎么形容我的官职呢?“我在官府……游手好闲的时候居多,办事的时候也有,总之呢皇帝最大,我比她小。”这么说应该是蛮确切的。
“哦。”他挑了挑眉头,“你可知道为什么潜龙岗的人会上山落草?”他又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我看着自己的手指,指甲长了,该剪了。
他看了我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与你相处的时间是不长,不过我看的出你是个好人。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
“什么?”我隐隐感觉有点不对,皱了一下自己的眉头,看向了宁月。
“四年之前,这里大旱,你可知道?”
好像有所耳闻。我点了点头,“汴州确实有过大旱。据说整整三个月没下一点雨,田里都已经干裂。”
“时逢新皇登基,各地官员都去京城朝贺。”他又说道。
这个我也知道,我也是那年封的王,那些官员拜完了我皇帝姐姐,也去拜了我。可是皇帝姐姐登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对汴州放粮,并且减免了当年的赋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