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这样很残忍?
从那以后,宣亦晋便再未出现过,一直到现在。
这一日,听说来了一个老客户,他就是一直以来的神秘客户……四爷,这几年来,他一直很照顾我们的生意,所有的大买卖,他几乎占了半成,这种人物自然不能怠慢,但是此人从未真正露面过,与我们交易的一直都是他的手下,而且,每次都是不同的面孔,可见此人相当谨慎,他不相信任何人!
而这一次,听说这个神秘的四爷提出要见我……
我真是又惊又喜,喜的是我更想见见这个神秘人物,惊的是,他如何知道我?“草本堂”的生意一直是金算盘在操持,所有的生意都是直接经金算盘之手,我从未插手管过,就连偶尔出来巡视巡视场子,也是极其低调的,一点也不像个老板……
可是,那个神秘人物如何知晓我的存在?又为何指明,只与我做这笔交易呢?真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了,见了面再说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听说,此刻客人就在大厅,我整装一番,大步走向大厅。
大厅的门半掩,里面依稀传来笑谈声,有一道熟悉的声音来自金算盘,还有一道陌生的声音,大概就是那位神秘的客人吧?
我深吸口气,然后推开半掩的门,步履缓慢地走了进去,只见厅中坐着二人,边品茶边闲聊,因我的突然插入而中断了谈话,目光纷纷投向我,其中一个是金算盘,我的视线飞快地自他面上掠过,然后落到另一个男子面上,他容貌清秀,气质儒雅,实不像一个做生意之人……只是他的唇盼带着一丝似笑非笑成功抹杀了那份儒雅斯文,多了份邪气。
“小姐,陈公子带了大礼来拜见你!”金算盘眼神晶亮,对我使使眼色,示意我看那个陈公子的旁边。
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我心中便已有数,初略评估一下,几箱名贵草药,有长白山野山参,棵棵饱满、株株人形,其它鹿茸、貂皮更不计其数,折合市价,这个见面礼少说也值上几万两白银!
“只是小礼而已!”陈公子谦虚着。
“无功不受禄!”我冷眼瞧向他,“陈公子的这份昂贵的见面礼,怜衣受不起!怕是还需劳烦公子搬回去了!”天上不会掉馅儿饼,要掉只会掉大陷阱!
如此大手笔只是见面礼,那么这笔交易恐怕也不会是什么便宜的事……
陈公子有些为难地看向金管家,金算盘对他耸耸肩,一脸惋惜,一脸无奈,他熟知我的脾性,一旦我决定的事,那便没有更改的余地,所有争论、不满对我而言,都是废话!
“四爷呢?”我怒目瞪向金管家,“你不是说四爷要见我吗?怎么是这个陈公子?”我不屑地瞥了那陈公子一眼。
他脸上的笑容连连打颤,再也挂不住,似乎没想到我对着那么一堆珍奇药材会不为所动,口气坚定得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这位陈公子就是代四爷送见面礼来的……”金管家有些尴尬的笑笑。
他是四爷派来的人?
只是转念间,我忙堆起笑容,翻脸如翻书:“失敬失敬,方才多有得罪还望陈公子莫要见怪……”心头更是困惑了,这四爷为何要送如此大礼?心念转个弯,不敢迟疑,忙又道,“不过,纵然是四爷的礼,怜衣也是万万不能接受的,还有劳陈公子回禀四爷一声,就说,承蒙四爷多多照顾‘草本堂’的生意,若要送见面礼,也应由怜衣来送才是,四爷对‘草本堂’很是用心,如果四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即可,怜衣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定当效犬马之力,义不容辞!”我言辞坚定,不容拒绝,这礼是定然不能收的,一旦我收下了,便真的没了回旋的余地!
陈公子见我态度恭敬,又恢复了自信的笑,他定然认为是四爷的名声唬到我了,他客套的与我寒暄一番,随即将一封密闭的信件交至我手中,道:“这是四爷命陈某转交给姑娘的。”
我接过,道一声,“谢谢。”旋即,在一旁的楠木椅上坐下,我打开信件,细细瞧了一遍,简洁明了的几个字,却令我沉思了许久。
信上只有简单的时间和地点……
戊时,月湖画舫。
落款人是四爷。
我支着下巴沉吟许久,直到陈公子起身告辞,我才回过神来。
“金管家,备膳款待陈公子!”我扬声吩咐,止住陈公子的脚步。
他回头客套地抱拳一笑:“姑娘客气了,陈某还要回去给四爷复命呢。”
“复命?”我挑眉,“陈公子打算如何复命?我似乎不曾答应过你什么!”
陈公子却是自信一笑,道:“姑娘一定会去。”
“为何如此肯定?我若是不去呢?”我不禁恼了,他凭什么如此说,似是相当了解我的性子一般。
陈公子眼底闪过一抹高深的笑意,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谦虚道:“陈某的口信已经送到,至于姑娘会不会赴约则是姑娘的事,陈某自是勉强不得,至于姑娘的盛宴,陈某怕是没有此等口福……姑娘考虑清楚了再行决定吧,陈某告辞!”
我深吸口气,对于他的拒绝,不怒反笑,视线落在他消瘦的肩背上,然后扬颜一笑道:“今日,如若陈公子肯赏脸留在寒舍用膳,那么怜衣定当准时赴约,如若不然……那么抱歉,恐怕不能如了公子所愿!”起身,我提裙往外头走,在经过陈公子身边时,稍稍顿了顿,对他侧眸一笑,“陈公子,怜衣赴不赴约,此刻只是你一念之事了……”说罢,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临了,对金算盘掷下一句话:“金管家,劳烦你好好款待贵宾!不要令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