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轻笑两声,“我也不喜欢为难死人,如果你自行挖了自己的双眼,我便放过你的妻子……”
鹤神医一脸阴霾地盯着我含笑的眼,然后憋出一句话:“你好狠毒!”
我耸耸肩,做无谓状,“并非你一人如此说,我怜衣从来就不是善良之辈,如若你当初肯对我们好点,今日就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了……”我目光淡淡地投进他的眼底,“要一个人死很容易,我的朋友被你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你认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吗?你太幼稚了!大不了一死是吧?不,我不要你死,我要你生不如死!我要你受尽屈辱,背负仇恨,却永远也走不出这里半步!”冰冷的话语如寒风刮进他的心底。
鹤神医的脸色已经看不出是否惊吓,只是眼神不再阴蛰,不再凌厉,而是溃散成一片雾花,他茫然地盯着我,然后问:“如果我瞎了,是不是就放过我的妻子?”
“自然。”我点头,“我怜衣可以对天起誓,如果你瞎了,我绝不为难于你的妻子!”他也是个痴情种。
“好!”他似乎下定了决心,然后大吼一声,猛地将两指戳进自己眼中!
鲜血喷涌而出!
鹤神医发出几乎哭泣的沉吟……
我有点反胃,自己是不是过分了点?
可是,我想到大王子那段生不如死的悲惨时光,鹤神医每次都唤他,疯狗!
因为,他被系着的样子很像一只狗……
我的心慢慢又硬了回来,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鹤神医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我回眸与大王子对视一眼,他在低头咳嗽着,残血还留在唇边,他看上去异常脆弱……我的目光重新调回鹤神医身上,我要将大王子受的屈辱全部讨回来!
对着一个断了手筋、脚筋,身体瘫痪,有双眼俱瞎的人施以刑罚,似乎很不人道,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遭天谴,但是,这一刻,我停不下来!
“鹤神医?”我轻轻唤他,“你还好吧?”
他的拇指颤抖了一下,示意他还活着。
我轻轻舒了口气,然后端低身子看他,声音低柔,生怕吓着他一般:“我原本是要割了你舌头,让你不能再发出难听的声音,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不是唤我朋友疯狗吗?那么,你就来表演一下疯狗吧,演得好,就饶过你……”
鹤神医没有犹豫,他挣扎着爬起身,然后趴在地上学狗叫,边叫边在我脚边绕圈……突然……
他猛地站起身子向我飞扑过来,那一刻,他的动作迅速而精准,丝毫不像个失去武功,又瞎又瘫的废人!
他紧紧箍住我的脖子,往死里掐!
我拼命挣扎,与他打成一团。
突然,他的动作僵住,然后头颅微偏,脑袋自脖子上滚落了下去,血,喷溅到我的脸上和身上,我眼神发直,感觉脸快被滚烫的血灼伤了!对面,空缺的躯干后露出风一那张冷漠的脸和他冰寒的刀,而鹤神医的手还死死掐在我的脖子上!
“风一!”我怒吼,喷洒在脸上的热血渐渐冰冷,“为什么杀了他?”
风一的面孔一贯淡漠,他上前两步,将我从鹤神医的手中救出,他目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我不喜欢留下祸根。”
我正要争执,背后的大王子竟然插了一句:“风一说得对,这种人丧心病狂,不知以后会做出什么事,留不得。”
我吸一口气,不再说什么,上前扶起大王子,“我们走吧。”
终于重见天日。
当我们置身在悬崖顶端时,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倒是先抽了口气……
好大的阵容!
在崖底约有一个月的时光,只有我们两个人,最多加上一个变态神医,便无其他类似人的生物,现在突然有几百个人一齐闯入我的眼帘,这个视觉冲击太大了……我有些不适应。
几百人皆整齐地跪在崖前,如木雕般一动不动,从服装上看,都是落夷人。
我的目光投向身侧的大王子,他的眸子瞬间沉静了下来,有一束光线投进他眼底,只是一晃眼的光华,他的眉心微蹙,似乎不适应这样刺眼的光芒,眸子紧了紧,再睁开眼时,仿佛已经回到了原来那个不可一世的大王子,他的眼神闪灭间有骄傲,有冷漠,有狂妄……有我陌生的情绪。
跪在前头的几位皆是老者,在看到我们三人时,足足愣了三秒才回过神来,而当他们看到大王子时,表情竟是惊人的整齐划一,先是瞪眼,然后是张嘴,接着泪下,最后在跪着爬过来,连呼:“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王子搂着我,风一站在我们身后,大王子看着眼前一帮元老级的大臣,唇角扯过一丝讽刺,然后漫不经心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老臣等人皆是大殿下最忠实的追随者,听闻大殿下被二殿下逼下了悬崖,老臣等人跪在此处祈求上天怜悯,能够护殿下安全……”一个白胡子老头跪在地上,泪流满面,他一个劲对着上天磕头,“老天爷终于感动我们的虔诚,将我们的大殿下安全送回来了……”他喋喋不休。
老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