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骄傲的是,我从未失手过。
可是,这一次,落希显然比较顽固,迟迟不肯点头。
捏捏锤得有些酸痛的手臂,我的笑容微微跌了下去,猛地一拉被子,钻进去,背转向他,不理他,生闷气。
通常这个时候,他会来求和。
可是,等了很久,落希却没有向以往一样软了态度来讨好我,我敏感得捕捉着身后的动静,却只是静籁一片,仿佛身后早已没了人一般,安静得连呼吸都听不到……难道他走了?
我有些惊疑地转过头去,却猛然撞上落希注视我的眸子,那样安静,好看的眉头淡淡蹙起,看着我的眼睛微微失神,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那个半个月还是一个月的问题在他眼中似乎比国家大事来得更令他焦心,更令他犯愁……
突然间,我感觉自己有些任性得过分了。
一直以来,都是落希不断的迁就我,而我,总是不断索取,把他的宠,他的爱看成理所当然,从未真正站在他的立场思考问题……
“落希……”我转过身,将他僵坐着的身子拉得平躺下来,拉住他的大掌,轻轻搓揉着他掌心的老茧,刚要说话,却被落希轻轻接过去了,“衣衣,我该拿你怎么办……”温暖的大掌紧紧包住我的小手。
衣衣,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的胸口一窒,如此宠溺,如此无奈的口吻令我的心都揪痛了。
他如此说,就是答应了我的要求。
“一个月……”他苦笑,“你离开我一天,我都无法忍受,这一个月,我要如何过?衣衣,你当真一点都不想我吗?”
钻进他的怀里,枕着落希的手臂,我仰头看他,开颜一笑,“骗你的!我只去半个月,参加完阮含烟的生日宴便回来,好不好?”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不想再让他为难,不想再让他迁就我。
偶尔的,我也想懂事一点。
“你……”落希惊疑,“你不是想在殊日国好好玩玩吗?”
“不玩了,我故意逗你的,一个人玩多没意思?等你有空了,我们一起出去玩……”脸埋在他怀里,轻嗅着属于他的独特气息,深深沉醉,想到要离开他那么久,我也会舍不得。
落希爱怜着凝视着我含笑的眸子,伸手拂过我脸颊的发丝,“我知道你不喜欢拘束,喜欢天南地北地闯荡,把你困在身边,却很少有空陪你,我感到很过意不去,更担心你有一天会厌倦了这样拘束的生活而离开我……”说此话时,他狭长的睫毛在轻微地颤抖,指腹柔柔地滑过我的腮帮子,“所以,我可以放你出去玩,只要你记得回来……”
“落希……”心口又酸又痛,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是个无法给人安全感的女人。
我可以放你出去玩,只要你记得回来……
他是一个帝王,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势,他可以囚禁我一辈子,可是他依然担心我会离开他,如果我逃脱,普天之下,又有何处是他寻不到的?
只是他想囚的,不是我的人,而是我的心。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我的感动,注视着他幽深的蓝眸,忍不住伸手抚过他面上的每一寸肌肤,细细铭入心底,我要多看几眼,弥补不再的这段看不到他的日子,“落希,谢谢你……”
“傻瓜,谢我什么?”他揉揉我额前的发,爱怜地笑。
谢谢你爱我……
我没有说出口,而是凑身上前,在他鼻尖落了一吻。
落希一愣,迅即在我退开身时,猛地凑过头来,不失时机地掠去了我的吻。
许久,我们才分开了,我气喘吁吁地质问他:“你疯了?”他从未如此长久地吻我,吻得我窒息,吻得我天昏地暗。
“我是疯了!”落希米且喘着发怒,“想到你会离开我一个月,我就要发疯!”
“落希……”脑中“轰……”地一声炸开,心,狠狠震撼着。
“嘘……”落希侧身压向我,做一个噤声的手势,唇角衔起轻浅而邪恶的笑,“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
“什么?”我懵了一下。
他俯身轻轻啄了一口我的嫣唇,然后回道:“春宵一刻值千金……”
“呃……”
后面的话被堵了回去。
翌日,店长组织商队去殊日国。
我和玄月乔装打扮,扮成伙计的模样,悄悄混进商队,只是一个下午的时候,大家便混得烂熟,个个称兄道弟起来。
一路上,我们看货、运货、跑腿,忙得不亦乐乎。
没有人瞧出我们是女子身份,更无人能瞧出我是王妃的身份。
玄月总是和我抢活干,她说,若是大王知道小姐在干苦力,非气炸了不可……
我倒是不以为然,不要让他知道不就成了?
很久没有干过重活,在宫中,有仆人侍候着,我什么活儿都做不了,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活动活动筋骨,我干得乐此不疲,随传随到,一路小跑着东奔西走。
大伙儿都说,这次店长安排的两个伙计比以往的勤快多了……
就这样,我们颠簸劳累了好些日子才赶到殊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