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什么事……
“我叫李昆。”
“哦。”我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拉着他逃灾一样疾步走。
终于看到玄月的身影,她正焦急地四顾,在看到我时,立刻收起担忧的目光,柳眉倒竖,对我连连翻白眼,不理我。
我拉着她的袖子求了半天的情,她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唉,我这个王妃做得有够失败的,还要看丫鬟的脸色……感慨一下人生。
“哇!新娘子出来了!”玄月突然惊喜地尖叫。
我循着她的视线看去,不知何时,碧奴已经自锦帘后走了出来,人群立刻响起交头接耳的赞叹声,只见她缓步走向一凡,每走一步都要回头看一眼钱首富,钱首富低着头,连连叹息……
“爹……”碧奴的脚步顿住,她转身向钱首富跪倒,声音微微哽咽,“爹,你若是不同意女儿嫁给一凡,女儿便不嫁……”
“碧儿……”一凡声音一紧,上前一步。
“别过来!”碧奴厉声喝止。
一凡僵硬地顿住步伐,愣愣定在原处,而亦寒已经坐回椅子上,闲情地品茶,观赏着这出华美的感情戏。
一凡唤碧奴的小名……说明他们早已相识,说不定还是两情相悦,虽然一凡的长相平淡了点,但他绝对是个无可挑剔的好男人!
“爹,如果碧儿一早知道真相,便不会爱上他……”碧奴姣好的面容上滑下两道清澈的溪流,“可是,爹,碧儿真的很爱他,碧儿忘不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碧奴跪在地上哭泣,大滴大滴地眼泪砸在冷硬的地上,炸开美丽的水花。
一凡的眼中有着化不开的痛,他握紧手中的剑,强迫自己别开头去。
钱首富始终不说话。
我的眸光自一凡身上移开,落到静坐一旁的亦寒身上,发现他正悠然地品着浓茶,锋利的眸子却始终牢牢地跟随着我,我刚刚看向他,便落进他的深眸中,心,猛地一震,知道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只是转念之间,我便回他一记笑靥。
“爹,我知道我不能嫁给他,否则娘在九泉之下一定不得安宁,可是,除了他,我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所以,爹,碧儿请求爹爹允许女儿削发为尼!”碧奴恭敬地磕着响头,“女儿愿意常伴青灯,孤老一生!”
“碧儿……”一凡失声惊呼,“不可以!”
他大步向前,再也不顾碧奴的阻拦,“咚……”一声,在钱首富面前跪倒,“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钱老板非要我偿命,一凡毫无二话!”一凡将剑举至头顶,呈给钱首富。
钱首富接了过去,注视着一凡片刻,然后缓缓抽出锋利的剑,指向一凡……
“不!不!不要!”碧奴大惊失色,猛地扑到一凡的身前,哀求地看着钱首富,“爹,不要,当年一凡也是失手,不是故意要伤害娘亲的……不要伤害一凡,不要伤害他……女儿求你,求你了……”碧奴声泪俱下。
所有人都看呆了。
一凡却极其坚定地推开碧奴,将自己的脖子凑上剑锋,神色坦然而淡定:“如果这一剑能令钱老板消气,那么,请动手吧!”说罢,安静地闭上眸子。
钱首富缓缓举起剑,他犹豫着,挣扎着,最后坚定地将剑刺入一凡的胸膛,他冷冷地开口:“这一剑,是你应得的。”
“一凡……”碧奴失声尖叫,猛地扑上去抱住一凡下跌的身体。
“谢谢……”一凡笑了,刚一开口,血便从口中流出,一凡颤抖着手按住伤口,然后麻利地封住身上的几处穴位,方才还喷涌而出的血立时被止住,“谢谢钱老板的成全……”他伸出颤巍的手握住碧奴的手,轻轻的笑,“我们……我们被原谅了……”他急促地喘息。
“一凡,不要说话,不要说话……”碧奴的眼泪“哗啦啦”地流,“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就去给你找大夫……”
所有人都被那突如其来的一剑吓住,半晌才回过神来。
待大伙儿醒过来时,忙将人群里的大夫往上头推去。
“我没事……”一凡笑着为碧奴抹去眼泪,“我真的没事……”
这个微笑的一凡,才是我认识的那个一凡。
“流了这么多血,还说没事……”碧奴气恼着。
“傻瓜,你忘记了吗?”一凡柔柔地笑,“我是武功高强的侠士,我不会有事……”他刚说完这句话,原本抚着碧奴的手却倏地垂落了下去,整个人晕死了过去。
“一凡!一凡!”碧奴不断呼唤,“爹,你杀了他!你杀了他!”她怒目瞪向钱首富,“你替娘亲报仇了!这下你满意了?”
“我没有杀他!”钱首富异常肯定道。
“那他怎么死了?”碧奴不信。
“这位小姐……”身后的大夫小心翼翼地插入父女俩火爆的对话,“可不可以给我瞧瞧?”
“你是?”碧奴狐疑地看着他。
“我是个郎中,如果小姐不介意,我可以给你相公瞧瞧……”大夫生得一脸慈眉善目。
碧奴听说是个大夫,欣喜万分,忙将一凡小心翼翼地挪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