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底仍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在叫唤着,让他再度踏上云家,再度面对更多的凝问。
如果不理清这些凝问,没有一个清楚的解释,他一定会疯掉的。
“哦——”娇巧的下巴,微微抽搐,极小的动作,云破月没有发现。“那么,与你又有何干?”为何她有想杀人的冲动?
“你不告诉我吗?”站了起来,他的身高极占优势,罩住了娇小的月初,“我以为,你会告诉我最终的答案。”
“你没有什么好以为的。”月初摇头,“你有自己的想法,你有先入为主的观念,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当真,只会认为,我在骗你。”而她,就算真的有说明,那也是真的——骗他的。
她绝计不可以告诉他实话。
至少,在离开皇城之前,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千寒,是他云破月的儿子。
不然——云家也别想在西陲落地生根。眼前的男人,有着他霸道的一面。若他一旦知道,太后和皇上便再无顾忌,到时候,连千寒,也会被留下。那不是她乐见的。
“只要你说,我会信的。”
“那么,就相信我之前所说的吧。”
“你明知道那是假话。”云破月摇头,拒绝再当个傻瓜,“告诉我实话有什么难的,只要告诉我实话,心里再没有凝惑,我就离开,不再来打扰你的生活。”这是他的允诺,只想缠清心里的感觉。
不再只有恼怒。那是无济于事的,他也发觉,自己似乎再也恼不起来怒不起来。
只想——平心静气的与她好好的谈一谈。
“师兄和梦儿,这一次回到西陲会立刻成亲,本来我们是要通知师父的,在皇城能遇到,师父便会和我们一起回到西陲,参加师兄和梦儿的婚礼。齐山之上,没有俗世的繁文辱节,有些东西不需要太在意,在我身上,你应该看得出来一些东西不是吗?从我师父身上,更应该看得出来,他不是一个俗人。”齐山上人,已经超脱世俗之外,谁能说他是俗人。
不过有时候,也“俗!”的让他的三个徒弟想一刀劈了他。
“然后呢——”
“然后,梦儿多了一个名份,生活仍是一样,没有太大的改变,仅此而已。”他还想要什么样的然后?
云破月的眼中,闪着不赞同,这不是他要的答案,月初的答案很显然,没有让他得以解开心中所惑。
“那个孩子呢——是谁的?为什么叫你娘?”
“如果,我告诉你,他是我收养的儿子,你会信吗?”
他会信吗?云破月自问,他是不信的,不过月初完全没有打算告诉他实情的样子,他不信又能如何,这只是一个说法。
没有人知道事实。他不是云月初,无法看透人心,所以,他不知道月初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他摇头轻笑。
“你知道吗?”眼光飘的很远,“昨天的酒喝得太多,多的足够让我产生幻觉。”一个很美好的幻觉。“我以为他是我们的孩子,你在西陲那一年,为我产下的儿子。”果然是梦啊。果然只是幻觉吧。
月初心中大惊,却只能努力的保持镇定。
他——怀凝了。事情,似乎到了越来越糟的地步。
“怎么可能,那时你已经去南疆,我们在一起。”余下的话,自动隐声,他们的夫妻生活,可过的自由自在的很,身为夫,有三妾在侍,并不是一天到晚的窝在她这个妻子的房里,所以三个妾侍都没有孩子,凭什么她这个当妻的会抢先一步呢。
“是啊。”所以,他才失望啊。
“现在——你甘心了吗?”月初只希望,他能早点想清楚,早点想明白,然后,立刻离开云府,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直直的看着月初,好半晌,才移开视线,云破月点了点头。
“甘心了。”能不甘心吗?
世间之事,没有那么多的巧合,他们同房只有那么几次,不可能那么巧的,不可能——
听他这么一说,月初心喜的马上让开道,让他离开。
云破月未迈出半步。
“在离开之前,我还想再做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去看看那个孩子。”那个让他有这莫名感觉的孩子,那个她号称收养的孩子。他想看看只是看看——
看完了,也就甘心了,也就可以离开,以后,就真的没有半点瓜葛了!
月初很想任性的将云破月撵走,不过她更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既然已经把话说出来,便不会那么简单的就打退堂鼓。他只是想看看寒儿而已,光只是看他并非如她一般,能看清楚什么,仅是看看——应该看不出什么苗头来。
或许,就是因为父子天性,所以才会让他提出这样的要求。
硬不下心肠便只有答应。
她终究是一个普通人,无法真的做到绝心绝情,不管云破月是什么样的男人,总之,她点头了。
云夫人和月季准备好了早膳,能起来吃的也就只有那几个昨儿个晚上一滴酒都没有沾的,当然,云破月算是例外。
“小姐,你真的要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