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余下的话,硬生生的吞入腹中,消化不了,她也得把自己撑死。好,很好——云破月,别以为自己就一直高高在上,总有一天,她会用力的把他扯下来。把他那张见鬼的脸给扯下来。
恨恨的——月初在心里发誓着。
月季说破月楼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地方,到目前为止,王爷的三位侍妾风雅、紫琼和娇柔都还不曾进过破月楼,王爷若是要宠幸她们都是直接到她们的院落里住上一晚,破月楼,是王爷的个人天地,平日里除了管事,左狂,左傲之外,大概也就只有当今皇上——王爷的最亲的兄弟和家人进去过了。
因为这个原因,月季一个上午都在月初耳边喳喳呼呼个没完没了。
“福晋——王爷一定是识得福晋的好,往后一定会好好的疼惜福晋,不然的话,王爷才不会带着福晋进破月楼呢。”越想,就觉得越是这种可能,月季一路上直点头,月初都开始担心,月季到底会不会把小脑袋给直接点到地上去。
明儿个就是三朝回门,这些俗礼,久居齐山的月初实在是不大明了,会清楚三朝回门这一说法,完全是因为在嫁往祈王府的路上,娘亲大人挂着泪在她的耳根子边上不知道提过多少次了。
女儿离开身边这么久,做娘的哪里舍得啊。
可是——命就是命,她也不得不,好不容易月初嫁进祈王府,夫家就是在皇城之中,离云府近的只隔着几条街。
女儿嫁进的不是寻常人家,原本不该强求三朝回门,女儿女婿爱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可是,云夫人实在想女儿想得紧,不免就多提了几回。
月初记忆向来不差,说个一两次她就忘不掉了,更何况一直提,一直提呢——
“月季,你累不累?”
月初无奈的停下脚步,哭笑不得的看着月季,“你已经不停的说了一个早上了,难道一点都不累?口渴不渴要不要先去喝口水?礼单我已经写好了,你去喝水,我去找管事商谈一下购礼的事情。”下一次再见到云破月,她定要记得提一提月钱的事儿,省得什么事情都得去找管事那么麻烦。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总不能在回门的时候,向家里伸手吧。
说实话——她嫁的不是寻常人家,是祈王府哎,皇城之中,除了皇宫之外,最不缺东西的人家。所以,云家是连个丫环都没有陪嫁过来,更不必说是嫁妆什么的了,梳妆台上唯一的一套月季告诉她,这是在正式场合用的。
也就是说——那些首鉓不能拿出去换钱了。
这些身外物,她原是不在意的,不过——人在俗世,买卖东西,哪有不要钱的,往后,她还是得跟管事商量商量,如果可行的话,直接到管事那儿领月钱,不行的话,再去跟云破月好好的沟通沟通。
真是的——堂堂的祈王府,这事儿,都得她自己来操心烦恼。
“不不不——”月季用力的摇头,“奴婢怎么可以让福晋亲自去呢,这事由奴婢去交给管事,或是把管事叫到月出楼来都行,福晋千万别忙。”言罢,小丫头便匆匆的离去,看来,她是觉得把管事叫到月出楼来这一条更为可行一点。
转身,回到了屋里,月初再度将礼单前前后后的看了一遍,才满意的点点头——云家人口并不复杂,她上有一双父母,下面,只有一妹一弟,至少其他三等亲之内的,她可就一个都不认识了。
先别说其他的,就是连她的妹妹云月盈和弟弟云月明,她也从来都不曾见到过,现在就是他们两个站在她的面前,怕是也认不出来。
除非弟弟妹妹长得十分像她——不,是像爹或是娘,她才能稍稍的猜测一二。
片刻之后,祈王府的管事,随着月季来到月出楼。
管事姓余,五十出头,在祈王府已经十来年,至从云破月被封祈王,赐祈王府的那一天,就是王府的管事,可谓是质深得很。
“老奴见过福晋。”余管事倒是多礼。
月初轻轻挥手示意,“余管事不必多礼,请起。”
“谢过福晋。”
“余管事,明儿个是三朝回门之日,这份礼单是我刚才所列的清单,烦劳你打点一二。”将手上的礼单递出,月季接过,交到余管事的手上。
“福晋放心,这事儿老奴定当妥善办理,还请福晋原谅老奴的失职。”余管事低着头不敢抬起来,一说起这个,他实在是汗颜的很。
月初眨眼,未看他的心,并不能他到底为何而汗颜。
“余管事此话怎讲?”
“三朝回门原就是天朝礼节,福晋嫁进祈王会,老奴却忽略了这一点,未提前准备好礼,实在是有失职之罪。”
可不就是——余管事的话,倒是让月季直点头,福晋在祈王府才一天就不受欢迎了嘛,大家哪里还会想到要为福晋准备回门的礼。
反正大家都以为嫁进祈王府的福晋是不需要回门的,最好是从嫁进门的那一天开始不要踏出祈王府半步,老死在祈王府最好。
哎——不得宠啊。
“人谁无过,余管事既然有这个心也就是了,王爷没有提前交代也怪不得管事。”要怪,就怪好个姓云名破月家伙,所有的错,可以一并记在他的头上,一点都不需要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