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手一扯,云止风险险的扯住云破月直往前冲的身子,“你稍等一下再走好不好?风雅她们就快要醒了,你总不能就这样把她们放在这里。”到时候,他们用什么来回答她们。
光是你是谁,我是谁就够让人头大的了。
他自认不是大夫,无法解答如此高深的问题。
她们——
是啊,风雅她们。云破月止住了脚步,月初的事情,他可以慢慢来,等她气消了,再去解释,或许,她更能听得进去。
现在,她气坏了。
她的语气——现在想起,仍然揪着他的心。她走得那般决然,他被惊住了,忘了要追上去,没错,他的轻功是不如她,至少,知道她往哪个方向去。
不至于现在这般,一点法子也没有。
“既然上人觉得将她们送回各自的家里,让家人照顾更好,那么,就一一送她们回家,等她们情况好些,再做其他打算。还有,立刻派人送信入宫,让皇兄派遣几名太医到她们的家中,为她们好好调养。”
“我知道了,立刻去办。”
之后,风雅三人茫茫然的被送下山,由官府送她们回家。
其实,也不是很茫然,至少,她们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睁开眼看到的人又是谁。虽然仍是无法清楚的了解与他们之间的关联,不过,已经比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要好得多。她们没有太多的凝问,因为,不知从何凝起,从何问起——
尽管没有了所有的记忆,对家人的依恋,仍是与生俱来的。
家——
是人最温暖的港湾,无论何时,回到那个最温暖的港湾,才是最安全的归宿。
从头到尾,月初都没有出现过,好像,从空气中消失了一般的无影无踪。
云破月知道,如果月初有心躲他,他一定无法轻易的找到她。
之前不就是如此吗?
明明两人同居一处,却长达二十天不曾见过一面,他一直以为,她真的去找她们了,离开云家庄,朝着皇城的方向而去。
他还担心着,她是不是走得太远了——
如今,情况依然如同那个时候一般,她还在云家庄,他却找不到她。不仅找不到她,连寒儿,他的儿子,也无法见上一面。
月初是说真的——
举杯就唇,仰头,一杯酒下了肚。
她从来都不说假的,所以,她不会再让他见寒儿了,以后都不会,一想到那时,她说话的冰冷语气和阴暗的双眸,云破月的心,被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揪着,一刻都没有放开过,很痛,很痛——
一杯,接着一杯的酒下了肚,他却一点醉意也没有。
月初不肯见他,谁也没有办法去强求她什么。
上人不能。
阔天智不能。
而她的梦儿师妹,只会帮着她一起,更用力的躲着他。
连月季,他也见不着人影了。
“王爷,别再喝了,很伤身的。”左傲强忍着夺下自家主子手中杯的冲动,开口劝阻,云止风亲自将风雅三人送回家,所以,如今,他并不在庄内。眼下,只有左傲瞧见自家主子心里的痛和苦。
真是,何苦呢!
明明该是喜事一件,王爷的幻魂之术解了,三位夫人也活过来了,为什么,事情又发展到这一步,该欢喜的人,成了忧。
“傲,你也坐下,陪我喝一杯——”
“属下——”
“喝。”
云破月的手中杯再度举起,豪气的灌了一大杯,然后,看着左傲,“喝——”
“王爷——夜深了,该休息了。”左傲哪里还喝得下,王爷明明是借酒浇愁,他怎么能跟着王爷一起胡闹呢,把身子弄跨了算谁的?
“休息——”扯唇苦笑,云破月摇头,“你觉得你家王爷还能睡得着吗?”只要一闭眼,他就会想起月初说那些话的表情。之前,她拿出“和离书。”要两人和离,那时,他仅仅是觉得没有面子,仅仅是觉得在天下人面前丢了脸,被一个女人丢弃。
那时候,有的是懊,是恼,是挫败,却不是现下的揪心。
那时的他,心里没有住满了一个叫月初的女人。
“可是,你已经好几天没有睡了——”
“那又如何,她不见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我了。”苦笑,笑得左傲想哭。他宁愿看到王爷流下泪来还好过一些。“王爷,属下去求福晋,让她来见见你。”就算让他下跪,无论跪上多久,他也甘愿。
云破月摇头,伸长手,拍拍左傲的肩。
“没有用的,其实,她的心肠,还真是挺硬的——”有时候,比男人还硬,做起事来,比男人还有魄力,说一就是一,没有第二个可能。
“不——福晋她,心肠很软。”左傲不认同这个说法,福晋的心肠可软着了,她是个好人,一直都是。
对于这一点,云破月并没有任何反对之词。
月初的心地向来善良。
只是,对待自己的事情,她看得太清楚,清楚的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然后——便很果决的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