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休妻,随处可见。
若是女子递上和离书,无遗就是休夫,那可真是天地不容。
虽说,天朝有此体制,却极少被人所用,女人,多半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你想听?”云破月的表情古怪的扭曲,真正的实情,他还是在事发之后许久才知道的,“我不想你对我太失望。”黑眸,闪过一抹担忧,她不喜欢以前的他,而今,她对以前的他已经没有一丝印象。
现在的云破月,较之以前,已经是大变。
“你会变回以前的样子吗?”他的心事,月初全然看在心里,他的担忧,浓浓的忧郁,她只需一眼,就能看出。
他心底深处的感触,尽是不安。
月初有些不忍。
“不会。”云破月摇头。
“那就好了,不过,也不需要你说,在外头,我听到的可多了。”她不在意的摇头,已经不再坚持要听那些东西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不能一直往后看,得往前看,我没有后头可看刚好,可以更专注的看着前方,没什么不好的,你有了前车之鉴,可得想清楚了,不想再次收到和离书的话,千万不要变回去就行了。”
“傻瓜,我不会变的,这一辈子都不会变——”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
他说到,一定会做到的。
祈王府迎来了一双意料之外的客人。
阔天智与乔梦儿。
离开西陲阔家之前,原是约定江湖再见,一同处理江湖中事的,结果,一忙起来,云破月也不曾再想起,他们什么时候会与他们会见,另一方便,他也分身乏术。
岂知,事情一了,他们倒是出现了。
“师姐,我好想你哦——”乔梦儿,仍如一个孩子似的,将怀中的女儿往丈夫的怀里一塞,一溜烟的跑到月初的身边,“最近好不好?呃——还认识我吗?”她笑容有片刻的僵硬,初到阔家的时候,他们可以重新认识过一回的。
虽然不是第一次相见,梦儿还是担心自家师姐会把自己忘得干干净净。
“当然记得——”纤手一伸,拉住梦儿的手,“你师姐我的记性没有那么差,还年轻,所以,短时间之内,大概是想忘也忘不了的。”她笑着摇头。
“真的啊——”梦儿大喜,“那就好了,师姐,我跟你说啊,其实我早就想来了,之前说了,要在江湖上见的嘛,谁知道,师父来一封莫名其妙的信,让大师兄和我不要随意的离开阔家,也不要急着跑去跟你们见面,我只好等啊等——等到好消息传到阔家就迫不及待的赶来了,怎么样,很够义气嘛。”抱怨了一大堆,最后,脸上还是堆着笑。
月初很给面子的点头,“是啊,真给面子。”
可不是——
师父他老人家果然有先见之明。
当然,如果师兄和师妹,一起过来帮忙的话,事情会轻松许多,至少,在飞虎山庄内,就轮不到八人对一。
当然,她也无需上前帮忙,也无法看到他完全不顾自己的飞奔上前,那股揪心,她首次尝到,格外的陌生。
像是要将她活生生的撕裂。
若是之前,她与云破月是夫妻,那定然是夫妻之名,再加上有寒儿的存在,但是经过飞虎山庄一事之后,她已经彻彻底底的将云破月这个男人放进了自己的心里,如今,怕是早已深种,再也拔不起来。
齐山上人,知天知地,果然不是虚传。
他们都不曾见过师父,师父倒是把他们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呢。
“师父他老人家呢,没有跟你们一起来吗?”他们的身后,并没有看到师父的影子。
说到齐山上人,乔梦儿的嘴一噘。
“师父啊——他老人家又云游去了,自由自在的很,临行之前,还莫测高深的说,福到福到,往后,他终于可以清闲度日。”他老人家还不清闲吗?梦儿看他闲得很,普天之下,大概也没有人能比他更闲的了。
叫什么上人,直接叫闲人算了。
“梦儿,不准随意怀凝师父说过的话。”阔天智低斥妻子,日子再过,她也在长,连女儿都一天比一天大,她却仍是嘴巴不牢,一遇到月初,就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
身为她的夫婿,还真是管教不严。
“是了是了——”白眼一翻,乔梦儿不甘的闭上了小嘴。
“月初,王爷,这一次我和梦儿到皇城来,主要是为了另一件事。”
他们不是纯粹的过来玩的吗?
“什么事?”云破月料定这事一定不是他会喜欢听到的。
阔天智没有急着开口,眼,扫过云破月,月初,接着,落在了千寒的身上,“这一次,我们是过来接千寒的,师父临行之前有过交代,寒儿与皇家无缘,这一次,我们会带他回西陲,由云大人和云夫人照料寒儿直至他长大成人。”
一字一句,说得极沉,极稳,极响亮——就是让人想装聋作哑当作没有听到都难。
月初之前有言。
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她便看出了他的命数,他与皇家无缘,此生也不可能成为祈王府的世子,因为,祈王府的世子,另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