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夫人今天心情不错，难得早起陪为夫用早膳。”楚凌轩微笑，他知道水怡晗往往是自己出门了都还在睡的。
“刚好相反，一大早就被别人从床上骂起来了。”打个呵欠，胡乱的咬了口馒头。
“王府里谁敢这般猖狂，敢打扰夫人清梦？”楚凌轩吃得优雅，慢条斯理。
“夫君说笑了。府里大小事情，虽然由我管，但怎生瞒得过你的眼睛？”水怡晗慵懒的笑意挂在嘴角，不达眼底。
“说吧，夫君有何事烦扰？我们是一家人，夫君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定当全力相助。”水怡晗抬眸，睡意惺忪的眼突然间澄澈明亮起来。
安静，静默得难受。楚凌轩直视怡晗，面无表情，手中的筷子举在半空。
良久，他才缓缓夹起一箸菜，放入口中，细细嚼了咽下后，才照例勾起嘴角的略带嘲讽的笑容，慢慢道：“看来，二王府的水土的确是好。至少夫人……越来越聪明了……”
“夫君谬赞了。不过一些小聪明，哪里入得了夫君的眼。”怡晗垂眸。还说我，你昨天对付鸡皮疙瘩那招，不也是这种不入流的小伎俩？
“那想必夫人，已经知道我为何烦忧了吧？”楚凌轩眸子空濛，像起了一层雾，迷糊的让人看不清楚。
“是的，”怡晗答得干脆，“只要夫君能体谅妾身府里改革的不易之处，这个东西——”从衣袖里掏出一只瓶子，“夫君拿去就是。”
“没问题。”楚凌轩嘴角上扬幅度加大，爽快道。
“那妾身就先退下了，”水怡晗鞠躬行礼，“我姐姐说了，这毒很是特殊，就算有解药，彻底地根治还是要耗上半年之久。她拜托你转告楚暮沉，如有下次，就算是我来求情，也不给这个面子了。还望楚公子他自己多多保重，小心为妙。腿有伤，就多将息，不要再四处奔波对魔教生事了。”说罢转身快速离去。
楚凌轩接过解药，不语。
是打算说楚暮沉拜托自己，找怡晗求随依寒要解药的。当然怡晗可以以此来换取自己对她保护费制度的支持。
不过，楚凌轩没想到，怡晗在他还没有提出这些之前，就洞若观火，对他心中所想了如指掌，甚至连解药也备下了。楚凌轩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她到底和随依寒的联系有多紧密？她一个足不出户见识不多的大家闺秀，怎么会有这样准确的判断力？从近期怡晗在王府大刀阔斧的改革中就可以看出，她的领导力和控制力也非常优秀，侍妾们都不是她的对手，甚至一向能干的许琉心也被怡晗压得抬不起头。
“水怡晗……再说吧……”楚凌轩长眉挑起。现下他需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而水怡晗的来历，也查过，可是怎么查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所以，只要没出大事，还是先算了吧，不就是牵着随依寒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小小的报复，还是不能够少的——
几日后的侍寝抽签的现场。
“殿下……”正挤来挤去的众女看到了楚凌轩的身影，急忙让路行礼。
“没事，大家不用拘谨，我是来看看而已，”楚凌轩难得的笑容可掬，“只是觉得有趣，你们自便。”
“既然殿下都来表示支持了，我们也破例一回行不？”许琉心积极道，“我们今天就自我麻烦一回，把自己的名字都写了上去，让殿下抽取，行不？”
“好——”谁能说不好？大家齐声答应，自己动手拉过白布写名字。
“都投进去了么？我伸手进去了。”楚凌轩微笑看向各位美女。
美女们没空理他，无数双明眸死死的盯着那装白布的罐子。
楚凌轩看众女紧张成这样，嘴角幅度更深，伸手进去，故意停顿了很久，才大笑着拿出一张，递给许琉心：“你看看，是哪个幸运的？”
“这……水怡晗？”许琉心疑惑道，“王妃不是没有参加今天的抽签么，怎么会有她的名字？”
“噢？还有这个规定？”楚凌轩轻笑，解释道，“我不知道没有资格的不可以参与抽签。所以刚刚看你们都在写，我也随便把她的名字写了上去。”
“……”众女虽然脸上怨气不减，不过听殿下的意思，分明就是晚上想点王妃侍寝嘛，怎敢说个不字？
“既然殿下不知道，所谓不知者无罪，我们就让一次吧，”许琉心急忙给楚凌轩铺好台阶下，还顺带撒娇道，“不过殿下记得下次要好好补偿我们哪！”
“恭喜王妃——”在侍妾们气若游丝的行礼声中，怡晗气得拳头捏紧，关节发白。不就是去如个厕么，回来就对着了楚凌轩的一脸奸笑，大意失荆州啊！
“夫人今晚别忘记了。”楚凌轩走过来，在怡晗耳边悄声吐语，故作亲昵之态，当然也引来无数道杀人的目光把怡晗穿成了刺猬。
楚凌轩一走，怡晗忍不住拍案而起，正气凛然道：“说，是谁让你们擅自更改规矩的？这府里，倒底是不是我说了算？！以后都这样由着殿下，王府还要不要继续改革了？”
这是水怡晗在侍妾面前第一次说这么重的话，火气直窜。
众女唯唯诺诺，胆战心惊，恍然明白原来温柔如水的王妃也还是有点脾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