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云飞他们的车并不是在前车的正后方,而是偏右一些,几乎到了对向的车道。
因此相撞的时候,是展云飞他们车的左前方撞在前车的右后方,撞的偏,再加上地面比较滑,前车猛地向路边冲去。
展云飞没有理会那辆车的情况,努力把车控制住,毕竟右面是山,这个速度撞上去的话也不会有好下场。
转过一个弯,看了看倒镜,后面只剩下了一辆车在跟着,也许是吸取了前车之鉴,这辆车并没有超车,只是逐渐逼近。
忽然后面的韩九兰喊道:“展先生,快低头,他们要开枪。”
展云飞从倒镜中看见后车的天窗已经打开,一个男子正举枪向他们瞄准。
真是十足的蠢货,要是那些斯拉熊邦共和国的特种兵就绝对不会这样干,汽车的天窗那样小,人钻出来时胸部卡在那里,只有很小的活动空间,一旦汽车不稳,这个人就难免要吃苦头。再说现在外面那么冷,车速又这么快,恐怕连枪都拿不稳,还怎么射击。
果然不出展云飞所料,连着几枪都不知道打在了哪里。而且由于展云飞的不停变速,从天窗钻出来的那个人已经难以忍受胸部在天窗口的撞击,缩了回去。
但没过多久,一只枪从右侧的车窗中伸了出来,看来他们这次找到了好一点的办法。
展云飞总不能就让敌人这样轻松的射击,于是开着车在公路上扭起了摇摆舞。后面的枪声断断续续的响着,后车窗也被打碎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展云飞有些焦急,头脑中不停想着摆脱敌人的办法,忽然前面传来一声响亮的汽笛声,一辆重型卡车迎头开了过来,展云飞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因为怕展云飞突然刹车,后车追得不是很近,于是展云飞发挥出租车加速好的特点,猛地加油,又将敌人甩开了一段距离。
敌人也加速追了上来,但是因为距离稍远,没有开枪,于是展云飞便可以保持着车子的前进方向。
卡车越来越近,后车也追得越来越近,就在卡车快要和展云飞他们会车的时候,展云飞猛地向右一打方向盘,将车子开进了对向车道。卡车司机被展云飞突然变向吓得也猛向右打方向盘,想躲开展云飞他们的车,于是也跑到了对向车道。
此时后面的车已经快追上展云飞他们了,卡车这一变道正好和它变成了迎头。
双方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一声巨响过后,卡车的牵引车蹦跳着从轿车上碾了过去,后面的挂车则重重的压在了轿车上。卡车靠着巨大的惯性把卡在车底的轿车带出去足有二十多米,地面被拉出了几条深沟。
展云飞他们的车由于变道的速度太快,路面又比较滑,冲出了路边,好在撞山前他重新控制住了车辆,仅仅刮掉了右侧车门。
展云飞只是停下车粗略看了看后面的情况,就继续向黑石城驶去,只是少了右侧的车门,他只好放慢车速。
又行驶出二十多公里,便遇到了前来接应的滕野太郎,他是接到韩九兰的电话后从黑石城赶来的,于是展云飞他们扔下出租车,换车回到了黑石城。
“知道今天出了机场后追杀我们的是什么人吗?”展云飞向滕野太郎问道。
“是龟桑国新月神流佣兵团的人!”滕野太郎在回答展云飞的话时,情绪比较激动,眼中更是透着仇恨之光。
“怎么,你和新月流佣兵团有仇?”展云飞问道。
滕野太郎恨声道:“是的,不共戴天!我的姐姐和母亲被新月流佣兵糟蹋后卖到了东南亚当伎女,等我找到她们时,她们已经患上了严重蝗艾滋病奄了……”
看着因为激动右手握在倭刀把上指节已经发白的滕野外太郎,展云飞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而是轻轻地在他的肩膀拍了拍以示安慰!
“王希来,把你的枪给我用一下!”展云飞道。
展云飞从王希来那里把他的那只Vintorez微声狙击步枪要了过来,又让地头蛇碉堡提供了新月流佣兵团训练基地后,交待众人不可离开基地,并做好安全防卫工作,随时准备与进犯之敌战斗。
然后展云飞一个人离开了上帝弃儿训练基地,开车趁着逐渐降临的夜色向新月流佣兵团训练基地驶去。
倒不是展云飞喜欢独自行动,他这样做一是因为其他人的能力与我相差太远,他不想带着累赘办事;二是他希望偶尔活动一下身手,以便让自己能够随时保持高度的警惕,毕竟他现在是在狼群中生活,一旦失去了那种野兽般的感觉,就会被自己养的狼狠狠地咬上一口。
展云飞到达新月流佣兵团训练基地附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左右,天已经黑了,昏黄的路灯下一个行人也没有。
离新月流佣兵团训练基地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展云飞便熄了车灯,把车远远的停了下来。
展云飞试了试风向,正好处在下风头,于是他俯下身子,借着黑夜悄悄向别墅摸去。
展云飞快要到达别墅的时候闻到了从前面飘来的一股淡淡的烟味,在这样微风的夜里,烟味能飘出数十米,这说明新月流佣兵团的人不在训练基地,而是在训练基地的后面隐藏着。
展云飞心里暗骂着对方的狡猾,向左边绕了过去。
新月流佣兵团的人可能因为这么多天训练基地都没有遭受其他佣兵团的进攻,而放松了警惕,远远就能听见发动机的声音。
展云飞悄悄地向他们移动过去,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要做到这一点可不是容易的事,记得当初在部队的时候训练潜行吃了不少苦头。
最开始的时候,教官让展云飞他们以贴地面爬行的动作,用两小时的时间爬过一百米的距离,习惯后再用各种适合于周围的掩护与隐蔽物的动作再爬过这段距离。等到测试的时候,还要派人对动作和声音进行监视和监听,动作幅度稍大一点或者稍微发出一点声音都不合格。
好不容易合格了以后,又让展云飞他们通过一段五十米长的灌木丛,但不许做出任何看得见的快动作,也不许发出任何声响,甚至连呼吸的次数都要求加以限制。这种训练简直让人痛苦万分,用超级慢动作移动非常累,而且灌木还会挂带你的衣服,经常有人因为体力不支失去平衡摔倒在灌木丛里,被灌木的尖刺划出一身血。
这关过去后,又让展云飞他们在草地里一动不动地坐着或躺着两个小时,唯一允许动的只有胸膛和眼睛。不许展云飞他们赶蚊虫,甚至不许转头,除了呼吸、看和听,展云飞他们不能有任何的动作,就连呼吸都要控制在每分钟十次以内,以免胸部起伏过快。
比起前面的训练这简直就是从天堂掉进了地狱,尤其是夏天的时候,很多人结束的时候眼睛都被蚊子叮得睁不开了,身上更是不用说,让人恨不得把自己的皮都扒下来。
这些训练全部完成后才是最后的考核,考核的标准很简单,教官让展云飞他们在树林中悄悄接近鸟兽,要靠近到一伸手便能触及到鸟兽才算真正过关。
因为鸟兽十分警觉因此展云飞他们只能在外界的其他声音吸引了鸟兽的注意力时才能行动,而且经常是还没有到地方,鸟兽便离开了。
由于这个潜行训练的考核极难,还需要一定的运气成分,因此很多人可能永远也过不了关,但是经过这些训练后接近警惕性不高的人还是很容易的。
借着发动机声音的掩护,展云飞很快在一个小土丘后看到了对方。土丘后停着一辆轿车,借着车内的阅读灯可以看见一共有四个人,发动机怠速运转着,发出规律的嗡嗡声。
为了防止对方从倒镜中发现自己,展云飞从车的右侧以四十五度角接近汽车。
在接近车体的时候展云飞一个前滚翻到了车门底下,顺手从腰间拔出了艾默生公司生产的“虎爪”。形似虎爪的刀刃经过了亚光处理,乌黑乌黑的,仿佛融进了这浓浓的夜色。
车里传来一阵笑声,好像是说某个女人如何如何的宽大。直觉告诉展云飞机会来了,于是展云飞猛地一拉车门,扑进了车内。
几乎是扑进车内的同时,展云飞手中的“虎爪”便轻易抓断了司机脖子上的颈动脉和气管,他当时正在哈哈笑着,仿佛突然没电了的收音机,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割破的喉咙发出的呼噜呼噜的声音。
随后血被吸进了他的肺里,立刻又随着一阵剧烈的呛咳从破了的喉咙喷射出来,他想用手去捂住伤口,可是还没有抬起手,就因为大脑缺氧永远的睡了过去。
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另三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展云飞顺势右脚一蹬死尸,用尸体将副驾驶座位上的男人顶在了对侧的车门上。同时扳起司机座椅的靠背扳手,左膝将靠背猛地向后一顶。靠背重重的砸在后面男人的腿上,头枕正好打又是一把手枪掉落到地板上,车里面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副驾驶后面的那个男人用另一只手死命的抓着正往外有节奏的喷射着血液的手腕,惊恐地看着展云飞手中的“虎爪”,另两人则一动也不敢动的被展云飞定在座位上。
展云飞冷冷的看着他们,右脚踩着司机的尸体,左腿跪在座位的靠背上,手中的“虎爪”蓄势待发,似乎随时准备择人而噬。但展云飞没有动,因为他在等,等他面前的男人一点点的流失掉他的生命。
血不停的从那男人手腕中流出来,他眼神中充满了哀求,仿佛在求展云飞放过他。
但展云飞并没有为之所动,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个道理到特种部队的第一天教官便教给了他。任何时候,不能因为任何理由放过你面前的敌人,因为那样做你就可能死在敌人手里。
每个人都有恐惧的时候,但展云飞想他面前的男人应该到了他一生中最恐惧的时候,因为生命正一点一滴的离他而去,而他却只能这样静静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