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再也不去西厢房,我决不能让娘亲因为我而染上性命之忧。皇上,”她像是想起什么,忽然紧紧抓住御天宇的手,一双黑眸炽热热的闪亮着:“万一,万一我们傍晚的行踪就已经败露,那,那娘亲现在不是也很危险?”她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
“放心。香儿没有发现朕的御林军中已经少了几人吗?他们都被朕派去保护冷夫人了,她现在很安全。相信朕,那群刺客一定还没有追踪至冷府。”他轻轻的拍着她的手,安抚道。
暗香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瘫坐下来。
“来,先到床上躺一会,那群刺客今夜是不会再来第二次了。放心的睡吧。”御天宇牵着无力的暗香行至床侧,抚着她躺下,盖好被褥。
“皇上——”
一双水眸沉沉的打量着床侧这个,难能露出温柔一面的男人。
“怎么了?”他轻声问道,温柔的手依旧紧紧的握住她的冰凉。
“您,不留下来吗?”经过这一闹,她是无论如何也安睡不了的,现在见皇上似乎没有打算跟她同塌而眠,心中竟有着小小的失落,情不自禁的便拉紧了他的手。
“你希望朕留下来吗?”他的唇,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眼中满是宠溺。
暗香咬了咬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她真的很希望在这个哄闹的夜晚后,他能够留下来陪她,不要丢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守着这夜。
“那朕就留下来。”
他笑着说完,一个翻身,已经跃上了床板,钻入了被褥之中,张手拦腰一抱,便将她紧紧的揽入了怀中。
寂静的夜,沉睡万物。
大月河的另一侧,一场倾世大阴谋正在如火如荼的酝酿之中。
土厥大将屈怀德,正率领土厥三万大军,漏夜从大月河彼岸进攻,势如破竹,一面面琳琅国旗,倒下,一片片土厥旗杆扬起直冲。
大月河一战,土厥军节节制胜,越过这一条防线,前不远便是琳琅的皇宫所在的月锡城,只要将城门一并拿下,他们土厥便真正的大获全胜。
屈怀德虽精通兵法,骁勇善战,却自大狂妄,行事偏走极端,不得瞻前顾后之法。他率领的大军,在冲过大月河之后,直攻进皇城。本只料想,琳琅城内不过二万军兵,必是抵不过他这三万精选精兵。却不知,经过连夜大战,他三万精兵,体力耗去大半,已变成一群劳兵,不过是接着兴奋,直冲皇城。
大队兵马,在离开大月河不远,直达狼牙山下时,却不知琳琅军兵早已埋伏在此,待兵马刚至,却闻得一声滔天炮响,八百弓弩手一齐俱发,屈怀德领着军队吃惊急待回,却被为首的樊子通拍马舞刀,斩于马下。耳侧两军,欲来救应,都被樊子通、杨智因弓弩手射住,土军并进,直杀入瑶溪河,范一鸣及魏文盛的人马早已在此等候,先斩土厥执旗将,把绣旗砍倒。樊子通与杨智单骑飞入土军,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土军大败。
这请君入瓮,一仗打得漂亮,天还未亮,土军已经细数擒获。琳琅大军,凯旋而归。
这一次,无疑是在大臣们面前证明了太子冷傲青,聪明才智,并且知人善用。如此,朝野之中,再无几反对声音。
并且,土厥军在见识到琳琅二万大军,一夜之间便将他三万精兵俘虏的消息后,怕是再也不敢擅自欺上门了。
只是——
皇上的病情,不见好转,反每况愈下。
整个皇宫,似乎被重重的乌云凝续、遮盖,让人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窒息憋闷感。
侍卫、宫女、太监,甚至是朝野上的文武群臣们,都有种隐隐的预感,皇上可能是命不久矣了?
一时间,上东宫拜访求见的大臣们,更是络绎不绝,都争相讨好这个琳琅未来的国君,希望能从他身上讨取一些好处,哪怕只是跟太子混个脸熟也是好的。
而国舅府,更是门庭若市,来往访客络绎不绝。
琳琅大军一夜之间,俘虏土贼兵三万精兵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便传遍了琳琅的街头巷尾。连聋了好几年的东铺打铁老爹,也知道了新太子的卓绝事迹,能跟人聊几句。琳琅能得此良君,将来的国富民强是指日可待了。
弄得人心沸腾,举国同庆。
早已忘记了,他们还有一个卧于病床前的皇上。
客栈内。
暗香从小二滔滔不绝的口中才知道这一件事,心里沉沉的大石头终于落地。琳琅如今已经无险,百姓不用受苦,娘亲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御大哥,您听见了吗?六哥派命的四位大臣,一夜之间便将土兵俘虏了。琳琅已经安全了。”小手一把抓住皇上宽厚的大手,兴奋的叫。
“嗯。”
身边的人,似乎一点没有体会到她的兴奋,鼻子冷冷的哼一声,不再说话。黑色瞳孔中,一抹精光闪熠而过。
沉浸在兴奋和激动中的暗香,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异样,依旧拍手鼓掌。
六哥好厉害!
她原本还担心六哥将来若是当了皇帝,那些边关战事、一堆堆烦琐的奏章会把他闹得一个头两个大呢,想不到,他竟然是深藏不漏,一出手,便将敌军击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