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知道,香儿一定会答应,也会学着去做到的。”
暗香含笑点点头。
她身着粉色的纱裙,立在片片青草之上,就像点缀在田田青荷上的藕荷,含苞待放,让人心生爱怜。他看得竟有些痴了,目光久久不能从她身上移开。
“宁淑妃假怀孕一事,皇上也是知道的。”
她忽然开口,让冷傲青不由一惊,浓眉拧紧:“他也知道?”
暗香笃定的点点头,敛色道:“虽然,皇上并没有当场拆穿她,但依暗香看,皇上是肯定知情的。当时他比暗香更靠近宁淑妃,一定能察觉她与一般小产妇人的迥异,并且暗香发现,皇上望向淑妃时,眼中是完全的冰冷。我想,皇上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她还记得他眼中的那抹冰冷,那样的冻人,仿佛掩饰不住心底的深恶一般。
“所以,皇上答应宁淑妃要对你进行严刑逼供,也是有他的道理?”提及御天宇,冷傲青的眼中便满含敌意,口气也湿冷冰冰的,若仔细听,还能听出一丝酸溜溜的味道。
“这……我想是的。”暗香又想起了皇上在月季下为她而威胁德妃的话,还有这几日来,他望她的眼神,他对她的种种。人的感觉总是很灵敏的,一个人若真心对另一个人好,那个人是不会感觉不到的。
她话刚说完,抬眸,却凝见一双望向自己的炽热双眸。
触焦的瞬间,暗香羞涩的赶紧将视线挪移,却依旧能感受到头顶那道炽热,依旧向自己投射而来——
许久,他才幽幽道:“香儿,你已经爱上他了吗?”
这一句,他好不容易才问出口,心里纠结得厉害,害怕听见她的答案,却又渴望知道事实。
“我……”
暗香被他忽然的问题难住了,紧紧炽热的眸光将她箍锁,呼吸也变得困难。
“我也不知道。”
她与皇上虽然是夫妻,可是,他们也不过认识数日,便是见面也不多,对他的认识和了解都不深。按理,应该是不爱的。可是,对他,她却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感和信任感,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就像是亲人之间的信任的一般。所以,她也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样的情感。
“不知道?”冷傲青敛了敛眉。
就是不爱也不会讨厌的感觉吗?
虽然,这个答案很出乎意料,但是起码,她没有说出那个让人绝望的答案。
他拧紧的心,又变得轻松起来。
风儿再一次柔柔的拂面而过,俊逸的脸上又恢复了神清气朗的表情,映着晚飞的红霞,煞是好看。
“不管皇上是否知道,香儿,你以后都要小心谨慎行事,凡事多存个心眼。天色渐凉,不宜再在外面吹风了。你进去吧,六哥也改该回宫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不舍,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不等她再说,欣长的身影往墙外一跃,便如轻灵的黄莺一般,飞出视线之外——
“娘娘……”
六哥走了许久,暗香仍犹自站在风中望着片片红霞出神。一道熟悉的声音,将她从深思中召回。
回眸,正对上来人欣喜的眸光。
“喜儿?”她惊喜的唤,“你怎么会来?”
“是皇上派奴婢过来伺候娘娘的。”喜儿眼中挂满了欢欣,一阵小跑赶至暗香身畔。微福了福身,便不住的四下打量暗香,两叶眉毛纠结在一起,直到确认她身上无伤碍,才松展开。
“娘娘,奴婢和秋菊姐姐临近午时从盥洗房回来,老远就闻见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吓得心都跳出来了,直担心娘娘出了什么事。后来又听说皇上把您押到宰相府严刑逼供,奴婢急的眼泪直掉,就担心娘娘这柔弱的身子骨怎么受的了。现在见娘娘没事,奴婢一颗心才算是安稳了。”
喜儿一边说,一边暗自抹泪,脸上挂着释然的泪笑。
暗香心中一颤,暖流细细滑过,虽说宫中欲加害她的人很多,可是,关心她的人也不少。六哥、皇上、喜儿,还有热心的宰相。
巨大的利益也有照耀不到阴影的时候,不是吗?
“呵呵,傻丫头,现在我没事了。没有被黑蛇咬伤,也没有被严刑逼供,喜儿放心了吧?”暗香浅笑着拉着喜儿往暂时的“新居”走。
“娘娘,奴婢有些糊涂了。”
喜儿随着暗香进入雅间,清新别致的设计让人眼前一亮,蒙尘的心似乎被一扫之前的阴郁,程亮起来。只是——
“奴婢听那些宫女们说,皇上把您押进宰相府严刑逼供,怎么……”喜儿再望一眼这周遭的环境,虽然这里不及冷香馆气派,但却让人感觉极是舒适,反有种家的感觉。这是什么状况,她不明白了?
敛见喜儿的迷惑,暗香只是轻笑了笑。中间的许多事,她不甚了然,也不便说,一切顺其自然吧。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日,不是吗?
喜儿见暗香只笑不答,也不好再问。
主子的事情,不干涉不多问,这是做奴才应尽的本分。
不过半刻,便有三五个丫环提着盛晚膳的篮子,还有十数套干净的衣裳过来,恭敬的立在门口问安,放下东西。其中一个丫环温婉柔顺,道:“这些是刘大人吩咐奴婢们准备的,刘大人还吩咐奴婢来问,娘娘住得是否习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奴婢们一定竭尽全力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