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传说中的武学奇才,学好内功心法哪里就这般容易了?
“怎么了?”见她不说话,夏誉宁觉得奇怪起来。
苏水回神,却是盯着夏誉宁道:“方才你去哪里了?”
“我?”他眯着眼睛道,“自然是躲起来了啊。”
苏水笑一声,指着他走过的地方道:“密室里哪里来的这么多碎泥?你当我傻子呢还是当我瞎子?”
夏誉宁微微一怔,仍是笑,凑近她道:“女人,你越来越聪明,也越来越可怕了,也让我,觉得越来越离不开了,哈哈。”
苏水好不客气地打在他身上,起身跳开一尺距离,凝神望着他,开口道:“想来宁王府的守卫愈加森严了,看来你此次又是无功而返了。”
“女人,想气我?”笑着反问,剑眉抖了抖。他那般好胜,一激就容易生气。
苏水不以为然,耸耸肩道:“我是怕你不小心将宁王的人引到这里来。”
“你放心,他不在,进宫去了。”话说着,将杯中的茶水仰头喝尽了。
“进宫?”苏水差点就忘记了,宁王还是皇子呢,进宫自然是正常的事情了。再说,老皇帝快归西了,他这个对着皇位虎视眈眈的人是改有事没事就去巴结巴结的。
“恩。”夏誉宁应着,“外面战火飞扬了,靖国的军队都已经打到了临安了,离王都不远了。”
“什么?”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神医谷,对外的事情还真的是一无所知。又打仗了,忽然想起闻君亦来,若不是因为战争,他现在还在江郎做他的少爷,而她,也只是安分地做他的妻子吧?
呵呵,造化弄人啊,真正的苏水死了,而闻君亦失忆了。
“那是不是又要像两年前一般找年轻男子应征入伍啊?”冷不丁地这么问出一句。又不知有多少家庭像苏水与闻君亦一般面临分离了。
夏誉宁却是笑起来:“现在招兵哪里还来得及?两年前那一次的人都是之前训练过的。不过女人,打仗貌似不关你的事啊,你着急什么?”
撇过头:“是啊,我是女人,自然不关我的事。那么你呢?堂堂七尺男儿,该是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了。”
夏誉宁却突然跳起来,做了个大大的鬼脸,冒出一句:“难道你忘了,我已经是死人了,哈哈……”
苏水一愣,真是,被他打败了……
没好气地道:“我说,死人,大白天的,你该躲到地底下去。”
“呵。”笑着绕至苏水身前,夏誉宁轻声道,“为了你,我不怕灰飞湮灭。”
“无耻。”她骂着。
“只要你喜欢,便无耻吧。”他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忽然听见有人急急跑来的声音。
朝门口看去,见予姯冲进来,急道:“不好了不好了!苏姑娘,柳先生那手术出了问题,你快点去看看吧!”
那手术?开颅手术么?
予姯惊慌地捂着胸口,喘着大气瞧着面前的两人。一定是出了很大的事情,她从来没有见过柳演那样无措的神情。
可是,为何苏水的表情……
不,不该是这样的表情啊!
予姯动容了,如此冷静的苏水,不是她之前认识的苏水。不,也许不是。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她对少爷的态度,可以说是……冷血。
尴尬地站着,有些不知所措。却见苏水神秘一笑,绕过她径直朝门口走去。声音是轻轻的:“是么,她呢?很伤心吧。”
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慕容芸英的表情,是怎样的绝望与忿恨呢?
“女人。”瞬息变化的心情,令夏誉宁感到窒息的痛楚。她怎么了?
不自觉地欲追上去,却被予姯拦住了去路,她抬眸,小声道:“少爷,您不能出去。”
望着女子离去的背影,夏誉宁从没有哪一刻若现在这般无助过。究竟什么时候,他才不必躲在黑暗中,不必背着死人的身份活着?
苏水走出密室,远远的,便听见女子幽幽的啜泣声,微微握紧双拳,抬手搁在门上,踟蹰了片刻,终是轻声推开。
瞧见闻君亦仰面躺在榻上,双目紧阖,脸色是苍白的一片,额上涔涔的汗珠,还在不住地流淌下来。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在告诉着她,他还活着。
是,自然还活着。
慕容芸英伏在他身边,颤抖地握着他的手,早已泪流满面。
“希缘,希缘,希缘……”
她一遍一遍地唤着他,他该是听见了,只可惜不能动。
上前一步,苏水低声道:“柳先生,失败了?”
柳演似才回过神来,抬头瞧了苏水一眼,神色黯然:“奇怪,照理说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啊!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不,究竟是哪里错了?”他的目光又落在闻君亦身上,喃喃地说着,似乎是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竟然失败了。
“苏水!”慕容芸英回头,看见她进来,眸中的怒火肆意串烧起来,霍然起身冲上前,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怒道,“是你!你想杀了他!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喂,你要干什么?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