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刷刷的一片兵器出鞘的声音,宁王身后之人欲上前,却被宁王伸手阻止了。他的眸中染怒,却是忍住不发,抖了抖沾湿的袍子,开口道:“本王虽答应了容仪不杀你,可你也别得寸进尺。”
柳演重重地哼了声,言语夹了怒意:“滚,我这神医谷不欢迎你这样的人!”
宁王不怒,反笑:“急什么,本王不过是见一个同僚连夜入谷,担心他,所以才来瞧瞧。”目光扫过四周,并未瞧见慕容千叶,莫不是去了后院?
他派人监视慕容千叶,本以为能发现些皇帝与他之间的秘密,却不想看见慕容千叶连夜出了皇宫,好奇所致,便跟来瞧瞧。没想到并未不妥之处,难道今晚要扑空了么?
柳演大声道:“早走了!”
他不知道夏誉宁不在神医谷,怕宁王万一闯进去,发现了他,又要出一番波折了。所以一心想着急急将他赶走。
宁王是个敏感之人,细微的变化早已逃不过他的眼睛,虽然柳演对着他从没给过好脸色,可是今晚,有些奇怪。
他浅笑着上前,道:“既然来了,本王想进去她的房间坐一会儿。”说着,人已经朝后院的方向走去。
正躲在后面的三人吃了一惊,见柳演挡身在宁王面前,冷声道:“马上滚出去!”
宁王看了他一眼,目光又探向后面,幽幽地开口:“你没有资格拦住我,别忘了,她是我的妻子!”话说着,一手将柳演用力地推开,大步向后院走去。
“先生……”予姯小声叫着,欲上前,却被苏水抓住了,只见她微微摇头,示意他们悄悄撤离。
既然方才宁王说了不会要柳演的命,他便不会有危险。虽然很多事情,她还听不懂,可是也知道了宁王口中的“容仪”对他的重要性。听他的意思,这个容仪曾经住在神医谷吧。不过此时,来不及她多想,便与闻君亦和予姯退至后院。
宁王带来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再者,宁王自己也是身怀绝技,他们犯不着飞蛾扑火。打开一间房,躲了进去。苏水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若是夏誉宁此时回来了,事情岂不是会很糟糕?
若是走正门还好些,他一定瞧得见在外面的侍卫,可是,那男人的头脑不似常人般生长,若再来个跳窗就糟了。
见苏水一时愣住了,闻君亦担忧地问:“怎么了?”
抬眸,看着眼前的男子,她知道不应该,可是眼下也没有再好的办法。她没有轻功,若出去怕只会延误了时机,思索良久,只好道:“亦,你出去,让夏誉宁不要回来。”
闻君亦有些吃惊,他是不知道夏誉宁与宁王之间的种种的。
却见一旁的予姯突然跪下道:“是啊,不能让少爷回来。希缘,予姯在此求你了!”语毕,便要磕头,闻君亦忙拦住她,见她一脸焦急之色,彼时也不再问,朝苏水看了一眼,从后窗翻身出去。
“小心点。”
身后传来苏水轻轻的声音,闻君亦身形一滞,心下却是渐渐暖了。夏誉宁能为她去死,他也能为她做任何事,只要她愿意。
苏水将窗户重新关上,见予姯已经起身,眸中带着些许疑虑。苏水道:“他不叫希缘,闻君亦才是他的名字。”
予姯微微有些吃惊,怪不得她唤他“亦”。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她紧张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苏水环顾四周,虽然宁王不会进这间屋子,难保他的人不会突然冲进来。想了下,她低声道:“我们进密室,你知道入口在哪里么?”记得夏誉宁说过,神医谷每个房间下面都有一个密室,正好可以让她们容身。
予姯点头,行至床边,手探想那繁复的雕花图案,触及那“出水芙蓉”中间的一点莲心时,用力一按,便见右边的墙壁缓缓移开了。
两人对视一眼,闪身步入密室,墙壁复而又徐徐合上。
苏水才发现,原来每一个密室的布局都是一样的,若不说出来,还以为自己身处上次夏誉宁住过的地方了。
向予姯道:“我们去宁王进的房间的下面那间密室。”她好奇得很,宁王口中的那个容仪,还有他与神医谷的关系,或者说,与柳演的关系。
予姯尴尬地道:“苏姑娘,我们不能乱走。下面的密室连着迷宫,很容易迷路的。”
苏水讶然:“你不知道路么?”
予姯摇头:“我并不知道下面的布局,少爷待过的地方是因为柳先生带我走过。而下面的布局,也只柳先生一个知道而已。”
苏水显得有些失望,忽然又想起上次夏誉宁说偷听她与慕容芸英讲话的事情,疑惑道:“可是夏誉宁呢?他是怎么知道的?”话才出口,便后悔了,柳演对夏誉宁那般特殊,把地图给他看了也说不定。
闻言,予姯露出自豪的笑容,语气欢悦:“少爷他从小便聪明异常,柳先生让他在密室安心养病,少爷闲来无事的时候,便喜欢到处走。结果,花了三天时间,把下面错综复杂的密道都摸透了,为此,柳先生还懊恼了很久呢,说一定要找时间重建,呵呵!”
见她一脸兴奋之色,苏水不禁地笑了。倒真像夏誉宁的性子,可是柳演的脾性倒是与他有些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