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为呢?”男子说得漫不经心。
“唔……”苏水立马偏过头,手指伸入嘴里催吐。
一旁的夏誉宁好笑地看着她:“不必费力了,此毒入口即化。既然你会来荆州,那么急什么?解药我自会给你。”这个女人,一试便知,她究竟有几分真心。
她一咬唇,死鸭子嘴硬:“那个,对呀,我当然会来啊!我是怕路上耽搁了,毒发了,那怎么办?”她仰着脸,说得无比虔诚。
“一个月的时间,我相信,为了你的小命,到时候,没有什么能耽搁你。”夏誉宁开始有些好奇,她究竟要去东阳做什么?
这样的女子,半露在外头,却有着另一半,是他怎么都无法看透的。若一道能闻到香的美食,吊足了胃口。
他对她的兴趣仿佛才起了细小的一点,不可避免有壮大的趋势,真要她去做那件事……隐隐的,他心里似乎有些迟疑。
苏水感觉欲哭无泪,这些个男人一个比一个变态,难道她苏水就注定碰不见好男人了?
等等,不是还有她那相公么?
啧啧,闻君亦,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隔了许久,见苏水不再说话。夏誉宁忽然轻轻地笑起来,开口道:“怎么,生气了?”
苏水一瞪眼,嗬,这个男人!给她开了张空头支票,还给她喂了毒,现在居然问她“生气了”?
岂有此理,这岂是一句“生气”就能解决的!这关乎到她的小命啊!
脖子一拧,瞥向窗外。马车跑得飞快,还是深夜,扑打在脸上的风冷冷的,泛着凉意。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往角落里缩了缩,试图汲取一些温暖。
夏誉宁悄悄看着她的一切动作,嘴角微微扬起,不知怎的,他的心里忽然安心起来。伸手抚上胸口,这里,许久不曾出现此刻安然的感觉了。
面前的女人,一脸的倔强,一脸的傲气。他知道她定是不服的,不服他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套牢着她。
心里想笑,那又如何?他夏誉宁想做的事,她还能阻止他不可?
微微侧过身,拉过边上的绒毯,半扯上身,俊逸非凡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安然地闭了眼。
苏水感觉车内之人许久未曾有过动静了,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
这不看还好,一看,她恨不得扑上去将面前的男子暴打一顿!
夜里寒气重,虽然在马车里,也还是极冷的。这个男人倒好,自己盖了绒毯睡了,把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晾在一边,被寒冷的空气摧残。
这……这是男人么!
呼呼……
苏水已经清楚地听见自己愤怒的声音了。若不是她中了他的毒,她一定会狠狠地给他点颜色看看的!
双拳捏得死死的,冷静,冷静……
无数次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抱住自己的小命。她发誓,等她拿到解药的那一刻,就是狠狠地修理夏誉宁的时刻!
她鼓着腮帮子,瘪红着小脸,无比愤怒地瞪着车内熟睡的男子。好看的男人,真是欠扁!
闻君昊如此,闻君凡如此,夏誉宁也是如此!
哎……长叹一声,不管怎么样,只希望她的相公不是这般就是了。
想到闻君亦,苏水方才还紧绷的脸,突然挂起了一抹柔和的笑靥。若一朵淡色的奇葩,自然无比地绽放开来……
能为兄长舍身出征的男人,该不是什么坏男人。
“呵呵。”
不自觉地轻笑出声,蓦地反应过来,忙伸手捂住小嘴。绯红染上了双颊,热热的,似要烧起来。
胸膛里,有什么东西奋力地跳动着。她按了按,有些晃神。
心跳的节奏,不知是因为她的花痴,还是因为苏水的感知……
夏誉宁纤长的手指微微动了些许,漂亮的睫毛抖动着,却是没有睁眼。
奇怪的女人,一个人都什么值得开心的?
将身上的绒毯扯了扯,继续睡着。
苏水见他动了,还以为他要醒了,眼瞅着瞧着他,半晌,也不见再有动静,鄙视地白了他一眼,又将身子抱得更紧了。
越缩越冷,这句话一点都没错。该死的马车跑着跑着,宛若忽然变了敞篷车一般,几乎这风,哪里都在不断地灌进来。惹得她直打颤,“哈……”终于忍不住,伸出小手呵着气,不停着揉搓着。
外头车夫的精力似乎尤其的好,都不知道累,竟然也不用休息,一直赶着马车彻夜狂奔。本来苏水还有那么点小小的同情心,却在不小心一眼瞥见夏誉宁的时候,“哗啦啦”碎成了异地。
哼,主子的人品这么烂,做下人的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眼一翻,背靠着车墙,闭上眼睛,打算睡一下。
风呼呼地吹着,加上马蹄“哒哒”的声音,周围的一切仿佛变得烦躁起来,令她怎么都睡不安稳。
半睡半醒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天亮。
风不再那般寒冷无比,隐隐的,换上了一股暖意。苏水仿佛瞧见了无限的希望,眼睛冒着光。撩开车帘,外头阳光满地,绿色遍野,深吸一口气,清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