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水正盘算着要不要承认,见苏晴忽然伸手过来,轻拂去粘在苏水发上的粉色的碎花,道:“今早才有丫头拧碎了玫瑰花瓣取汁,将此味道洒在门窗上的,如何你发上会沾上这个?”她低着头,只看着手心的粉色,淡声说着,并未看苏水。
苏水几乎是本能地抬手抚上发梢,当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还以为已经做得面面俱到,却不想终究是疏忽了。
既然她方才没说,看来是不想此事伸张。苏水稍微放了心,开口道:“姐姐,做世子夫人不好么?”
“呵呵。”苏晴轻笑着,“世子夫人,哪里比得上太子妃啊?甚至,是未来的皇后。”
苏水叹息一声,看来又是一个热衷与权力的人。她知道劝不得,只淡漠地道:“高处不胜寒,姐姐。”
苏水只不过说出心中感慨,毕竟她不是真正的苏水,这些事本就不该由她去管的。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她只是关心她在乎的人的安危,仅此而已。
苏晴美眸微收,开口道:“水儿,你太容易满足的,所以当初爹才会选择让我嫁入寿王府。呵呵,不过也罢,我觉得这样挺好。”
“你觉得好就好,反正我今天不是为这事来的。”
苏晴有些惊讶,听她又道:“我想问问,宁王的人还在外面查得紧么?”
也许是话题突然转移在太快,令苏晴有些措手不及。她愣了会儿,才道:“不,说来奇怪,宁王的人早撤了。”
“早撤了?”这回轮到苏水惊讶了,“那怎的没人告诉我们?”
苏晴说得理所当然:“你急着出去么?再说了,你那位朋友还是需要好生修养的,我以为你们知不知道没多大关系啊。”
苏水缄默了,确实,黎昕远的身子经不起劳顿了。可是,依宁王的性子,若找不到他们,就算把王都掀起来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居然会主动撤了,着实令苏水感到奇怪。
除非……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心里忽然万分紧张起来。转身丢下一句“姐姐,我先回去了”,便急急跑出门去。
苏晴欲唤她,却见她跑得飞快,无奈地摇摇头,终是没有开口。
正如黎昕远说的,昨夜的人对王府甚为熟悉,只因本身就是王府之人!如果她猜得没错,昨夜出现在黎昕远门口的人应该是知秋。而她,便是宁王的人。
若非宁王知道了他们的行踪,他定不会轻易放弃搜查他们的。
脚下的步子飞快,她的心思也转得飞快。现在该怎么办?宁王定会派人潜入寿王府劫走他们的,可是她又不能向寿王呼救。
黎昕远现在表面上是她的朋友,所以寿王府能以礼相待,倘若一旦变成靖国皇子,相信寿王也会立马变得如宁王一样吧。那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死死地咬着唇,一口气跑至黎昕远的房门口,见房门大开着。羽单丫头正和他说笑着,见她忽然冲进去,两人皆愣了下。
“水儿,何事,跑得这般急?”黎昕远的声音一贯的温和,看着她,带着淡淡的笑。
看向羽单,直直地开口:“羽单,你先出去下,我和昕远有话要说。”她说得很快,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羽单惊得站起身,忙道:“哦,好,那奴婢先退下了。”识趣地下去,顺带关上了门。
“水儿……”一定是发生了大事,不然她不会这般紧张。
苏水回头看了眼门外,走上前,伏在黎昕远耳边,轻言了一番。
黎昕远惊道:“当真有内奸!只是却不想居然是宁王的人。”
苏水点头:“我们必须要快,估计今晚便会有人来了。”知秋借口买脂粉,想来是急着去通风报讯的吧。
“那我们怎么办?”黎昕远边说着,边拉过一旁的衣服套上,下床道,“现在走还来得及么?”
现在走是来得及,可是寿王府不安全,外面也同样不会安全。一旦宁王知道他们出了府,便又会加派人手满王都地找他们,被抓住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看一眼黎昕远虚弱的神色,轻叹一声,她没有轻功,更加逃不掉的。
见苏水没有动,黎昕远疑惑道:“水儿,怎么了?”
拉住他的手,摇头道:“昕远,我们不能出府。”其实苏水不是没有想过,也许在外面侥幸的话可以碰见闻君亦与夏誉宁,她不相信这么久了他们没有找过她。只是谁也想不到他们竟然在寿王府。
可是,她就是怕还未碰上他们,先碰上了宁王的人,所以这样的险她不能冒。
黎昕远低头沉思,他也知道不能向寿王求救,他们现在几近穷途末路了。良久,他终于开口:“今晚你借口与你姐姐睡,寿王府的人就是不护你,他们的世子夫人总是要护的。”
“那么你呢?”抬眸瞧他,苏水直直问道。
眉目低垂,黎昕远忿然转身,道:“水儿,我就是不能护你,也不能再连累你了。宁王要的是我,只要找到了我,你以后就安全了。”
“你以为宁王不想要我么?”苏水忽然起身反问。知秋既然是宁王的人,他该早已知道她苏水也在寿王府,宁王那么恨她,如何会放任她不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