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听见外头开门的声音,接着两个侍卫走进来,朝知秋看了一眼。知秋会意,上前将关押苏水的牢门打开,侍卫进去,压了苏水出来。
苏水挣扎着:“放开,你们做什么!”侍卫的力气很大,她越是挣扎,他们压得越是紧,仿佛生生要把她的手臂折断一般,疼得她不禁咬牙。
知秋淡淡地道:“自然是王爷要见你。”
侍卫压了她走,看来宁王又想折磨她了。逃走了这么久的猎物,又被抓了回来,相信宁王此刻一定很得意吧?苏水冷笑着,任由他们压着走。
“快点!”侍卫推着,骂着。
远远的,迎面瞧见几个丫头拥簇着一名女子走来,苏水定睛,居然是宁王妃!
宁王妃竟然也还认得她,一愣,黯然笑道:“没想到又在这里见到你。”
苏水见她似乎消瘦不少,气色也不佳,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却也不想开口问她,毕竟他们什么都不是,非敌非友,她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管这许多事情。
宁王妃叹息道:“哎,有什么好争的呢?王爷的心思,都不在你我身上。”这一句,她是对着知秋说的,听起来,恳切绵绵。
知秋眉梢微佻,轻蔑地道:“这个就不牢王妃操心了,您没事还是回房休息吧,王爷还等着呢,恕我们不便久留了。”她虽向宁王妃施了礼,却毫无尊重之意。
苏水只觉得压住她的手又多用了几分力,皱起了眉头,被推着上前。
兜兜转转,苏水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在一个房间前面停下了。
知秋上前,魅声道:“王爷,人带来了。”
“带进来。”里面传出宁王的声音,隐约夹杂着兴奋之色。
苏水却不知为何,忽然觉得紧张起来,却仍然抵不住侍卫的力气,被硬生生压进去。
“女人?”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声音。
苏水吃惊地抬头,见夏誉宁站在宁王身后,瞪大了眼睛瞧着她。
真的是她啊,真的是她!
夏誉宁急忙上前,却被宁王拦住了。而苏水,突然觉得手臂一紧,被扣在侍卫怀里。
“放开她!”夏誉宁吼着,终于胆怯地不敢上前,他知道,宁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怕了。
“怎么,心疼了?”宁王低声说着,轻握住他的手,细细摩挲着。
苏水瞪大了眼睛,见夏誉宁死死咬唇。
“王爷!”知秋惊叫一惊,“您这是……”
宁王敛起笑意,冷声道:“本王做事,有你说话的份儿?”
慌忙跪下:“奴婢只是……”
“出去。”
“王爷……”
“听不懂本王的话么?”
知秋不情愿地爬起来,低声应了“是”,推门出去。
宁王朝压着苏水的侍卫道:“你们也退下。”
“是。”侍卫松开了压着苏水的手,恭身出去。
咝……动了动被压过的手臂,恍惚中,还以为断了。目光落在夏誉宁身上,感觉得出他在拼命地隐忍着,依旧放任着宁王的胡作非为。
“夏誉宁!你傻了!”他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要顺着宁王?
却听宁王哈哈大笑起来,开口道:“他不是傻了,他是太痴了!”苏水尚未反应过来,宁王又道,“你瞧瞧自己的手心。”
苏水一惊,依言低头,伸出手来,瞧见掌心一个淡紫的点。忙握紧了拳头,她再笨也知道这个是什么,抬头看着夏誉宁,吼着:“不要听他的话,你不必为我做那么多,夏誉宁,你听到没有!”
她已经欠了他一条命,再也欠不起了。
“女人。”琉璃色的眸子锁住她,无奈地道,“我也想不听他的话,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他也想少爱她一点,可是他做不到。
怎么办?她的毒,他帮她解。可是他心里的毒,又该怎么办?
宁王满意地笑着,揽过夏誉宁的腰,抬手轻抚着他的脸:“啧啧,誉儿,你现在如此听话,真让我爱不释手啊!”
“夏誉宁!”
脚才跨出半步,却听他怒吼着:“不要过来!”
夏誉宁……
她理解他此时的痛楚,他的无奈,宁王真是个十足的疯子,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方式来折磨他们。
狠狠地转身,手才触及门框,听宁王道:“你现在一出门,便会没命。”
是么?不自觉地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紫色斑点,究竟什么毒呵,能如此精准?
“不是毒,是蛊,呵呵。”
“蛊。”喃喃地轻言,苏水微哼一声,那她宁愿死了,也不要夏誉宁受此屈辱。她怕死,却更怕夏誉宁为了她生不如死。
抓住门框,意欲使劲,却听夏誉宁嘶哑的声音传来:“不要,求你了。”也许一辈子,他都不曾若此刻这般窝囊过。
求心爱的女人别走,求她留下来看他被凌辱。
呵呵,讽刺啊!太讽刺了!
目光落在柳容仪的画像上,指甲嵌进了肉里,这是他的娘,可是这一刻,他恨她,恨得那般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