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黎昕远低声问着。
苏水摇头,见夏誉宁没有再要过来的意思,忙转身叩门。
听夏誉宁忽然道:“女人,我会等你的。”
他妥协了,倒令苏水有些不习惯起来,无奈地笑,依旧叩着门。
门开了,原以为会是大娘,或者绿萼,没想到竟然是慕容千叶。有些疑惑,这个时候,他不在夏府么?
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夏誉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慕容千叶未曾想是苏水,愣住了,她是怎么逃出来的。
“苏……苏姑娘?”讶然出声。
苏水挑眉,此刻先不与他计较,开口道:“帮我去救他。”相信不必她讲明,他也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了。
“他……回来了。”
幽幽地开口,他不想再骗她。也许有些事,就是冥冥之中决定好的,任凭他怎么做都不会改变。
“什么!”苏水一惊,回头向黎昕远道,“我们快进去!”
他回来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黎昕远忙跟着她入内,却是不解,四哥他,竟真的肯放了他么?
由于跑得太急,差点就撞上绿萼。绿萼抬头,惊讶地道:“苏姑娘!你回来了?”
“恩。”狠狠地点头,“他……哦不,希缘呢?”
绿萼走至前头道:“在房里,我家小姐在照看着呢。这不,我才去煎了药,你就来了。”
煎药……
“药……给我吧。”说着,已然伸手将绿萼手里的碗夺过来,急急朝前走去。黎昕远瞧了绿萼一眼,举步跟了上来。
手里的药还是烫烫的感觉,却仿佛一点点烫伤了她的心,很疼啊。她差点就要忘记了,他受伤了,自己却被“奉若上宾”,想着,心里好难过啊。
走至门口,定了定神,竟是踟蹰起来。
“水儿。”黎昕远低声唤她,“你怎么了?”
“没……”慌乱地摇头,她没事,因为他一定也没事。
“绿萼么,快些把药端进来吧。”屋内传来慕容芸英柔柔的声音。
苏水不知为何,退了一小步。黎昕远忙扶住她,略一皱眉,她怎么了,里面究竟是谁,她的样子,似乎好难过啊。
可是,为何他看见她这个样子,心里也好难过啊?
外头许久没有动静,慕容芸英觉得奇怪,又道:“绿萼?”
才要起身,门忽然开了,女子娇小的身躯伴着阳光,显得愈发流光溢彩。只是她的神色略显得苍白,隐约透着哀伤。
慕容芸英霍地站起身,讶然道:“水儿?”她不是被靖国的人抓去做了人质么?为何又忽然回来了?
目光落在她身边的男子身上,她心里忽然一紧,他是谁?好……眼熟啊,可是,她不可能见过他的……
才想着,听见苏水走过来道:“芸英,他……他怎么样了?”
床上的男子双眸紧阖,薄唇抿着。苏水不知道他是沉睡着,还是昏迷着。不自觉地靠近,他一定好累吧?不然,为何闭着眼睛,依旧倦眉紧蹙。
“希缘……”开口唤他,却在那一刻,泪水盈满了眼眶,充斥着她一直以来坚强的内心。
听见她忽然交出他的名字,慕容芸英牵着希缘的手狠狠地一颤。她不是个小气的女人,可是这一次,她忽然害怕苏水回来。好奇怪的感觉啊,比起她来,自己与希缘相识在先,为何要怕她呢?
可是,真的在怕啊。
否则,她不会在哥哥只带回希缘的时候心存侥幸。否则,她不会在猜到被俘的女子是她的时候没有求哥哥去救。否则,她不会在见到她的这一刻,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苏水的目光落在慕容芸英的手上,纤柔的手紧紧地牵着……他的。心里忽然难过起来,那里,本该是她的手啊!
慕容芸英注意到了,她的眼神。
可是,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呢?
一下子,觉得好尴尬。只好笑道:“水儿,你来帮我好不好,我一个人扶不起希缘。”
“哦!”浑然抽神,将药碗递给慕容芸英,俯身将他扶起。紧张地将他圈在怀里,不敢用力太多,怕扯到他身上的伤。
他身上,有很多伤啊,那都是为了她……
是她的错觉吗?为何感觉他的身体那般烫……
猛地抬头:“他……”
真的好烫啊,仿佛比之方才端过的药碗更甚。
慕容芸英的神色有些黯然,轻声道:“自从我哥带他回来后就一直烧着,天天瞧大夫,就是退不下去。”她说着,小心地舀了一勺汤药,喂给他。
他的唇微动了下,大部分的汤药却是沿着嘴角流淌下来。
“哎呀。”慕容芸英欲起身拿搁在桌上的帕子,却见黎昕远将帕子递了过去。她朝他轻笑,回头轻轻擦拭着希缘嘴角的汤药。
苏水抬头,恰巧撞见黎昕远的脸。那般落寂,在瞧见她的时候似乎有意急急避开。她欲开口叫他,却忽然想起什么,忙又缄了口,独留给他一抹淡淡的笑。
她只是想告诉他,无论他四哥做过什么,她都不会怪罪至他的头上。毕竟,他们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