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一扯的时候,原本挂与脖子上的珠子被扯断了,一端的珠子滚落在地上,另一端,却牢牢地勾在她的衣领上。
“女人……”夏誉宁轻声唤她,眼里是满满的不忍。
她难过,他甚至比她更甚。
呵,夏誉宁啊,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心里的情根,居然已经如此深埋……
他深知,她也许并没有爱上他。她现在做的,只是媚粉的趋势,她已经失去了神智。可是,他愿意救她,愿意付出自己的性命,只为……救她!
一口气,冲到城郊。
姻缘树的影子,在风中摇曳着,月亮铺下的清亮,在这夜幕中显得柔和万分。月色微动,偌大的树云闪着若隐若现的淡紫,是姻缘树的花呵。
“开花了,意味着什么?”夏誉宁喃喃地道,俯身将苏水放在地上。伸手抚过她清丽的脸庞,“女人,你会记得我么?”
言毕,倾身吻住了那点红樱。
香溢,诱人。
宁王说,只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啊,他们不能再跑了。
“唔。”苏水忽然被堵住了嘴,她却拼命地抱着面前的人,死死地抱住。她的身体若烧开了的水,冒着泡,一次次地欲冲出体内。
炼狱之门,在那一瞬间打开。
人性的感知,早已经不见。
夏誉宁咬着唇,颤抖的解开苏水的衣衫。
蚀人心智的催情药……
夏誉宁心里的恨意浓郁起来,低头瞧着身下的女子,狠狠地道:“女人,对不起。”
对不起,这一刻,他必须拥有她。
对不起,这一世,他都伤害了她。
对不起,这个仇,他都无法帮她报了……
浑身的衣衫落尽,凉风习习,她却感觉不到寒意。内体的那团火,燃烧着,奔腾着,放任着她去做那一切。
夏誉宁深吸一口气,狠狠地抱住了她。
一辈子,他都会用心去记住。
记住这一刻,他的幸福。
记住这一刻,他的不甘,
还有这一刻,他的痛……
泪水忽然滑出眼角,滚烫而出,冰冷收场……
亦……
她在心里呼唤着。
终于不再那般难过,不再难过了……
“女人。”夏誉宁伏在她身上,喘着气,缓缓地,缓缓地笑了。
“女人,我没有给你下毒,那都是吓唬你的。”
“其实,嫁不嫁我大哥都无所谓,我只是想把你留在夏府。”
“女人,我爱上了你。夏誉宁爱你……”
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他撇过头,“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抬手拭去,又不甘地轻抚上她的脸庞。消瘦的脸,热度较之方才稍稍退了下去些。女子紧阖着双眼,黛眉紧蹙,喉咙处断断续续地传出呢喃声。
她还难过么?是在难受吧?
撩起袖子,细心地为她擦拭着额头的密密渗出的汗水,忍着胸口的疼痛,嘴角一动,笑容清浅。
她没事,她不会有事了。
想着,心安了,从未有过的平静。
“夏誉宁,你做什么!”突然,一阵暴喝传来。闻君亦站在不远处,面色全无地瞧着眼前半裸的两个人。握紧的双拳,青筋突暴,满腔的怒意充斥着他的全身,令他这一刻,有杀人的冲动。
夜半惊醒,他急急从慕容府夺门而出。他昏迷的时候,明明记得苏水回来过,此刻却不在慕容府,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夏誉宁带走了她。
等他马上赶去夏府的时候,却见夏府门口散落的珠子。那是苏水的,他知道。记得那时,碧色的珠子触及他的身体,那般深刻的凉意,他一直不曾忘记。如今再见,居然……断了!
心被狠狠地揪了起来,她……是不是出事了?她究竟怎么了?
越想越乱啊,他忙寻着珠子追来。却不曾想,见到了夏誉宁……见到他……他竟然……
“恩……”苏水轻微地哼了一声。
“女人……”
“水儿!”
彼时,闻君亦再不管其他,大步过去,用力地一把推开夏誉宁,将她瘦弱的身躯抱在怀里。紧紧的,紧紧的,抱住。
在瞧见苏水红晕的面颊的那一刻,闻君亦如雷轰顶!
他居然……居然喂了她催情药!
颤抖地过紧了衣衫,现下要尽快找个地方给她暖暖身子了。不然,这样一冷一热,一定会病了。抱着她走出几步,他没有回头,冷冷地道:“夏誉宁,这笔账你记着!”
言毕,施展轻功掠去。
记着,他闻君亦一定会为苏水讨还的!
“女人……”
夏誉宁的声音变得虚弱不堪,他唤她,瞬间又被淹没在这无边的夜色之中。可是他忽然吃吃地笑了,他夏誉宁活了十九年,没有对一个女人动过心。
如今,动了情,真的……丢了命。
可是,值得吗?
值得啊,怎么不值得。一想到宁王居然想占有苏水的身子,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后怕。隐隐有些后悔了,他方才应该告诉闻君亦,让他把苏水带得远远的,永远离开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