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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 厮杀

月牙白色的披风,帽子边沿滚着绒毛,遮盖住紫蝉雅致的面容。天际飘着细雪,零零散散的,落在她身上化作同一颜色。

“公主,将军派小人们来接您,还说天寒地冻的,您若没事了就请直接回府吧。”将军府的侍卫上前将软轿的轻帘掀了开。虽然对主子怀里的婴儿好奇不已,但还是毕恭毕敬地垂手立于一旁,只是一双双藏不住好奇的眼睛全都溜在了孩子的身上。

“那就直接回去吧。”她朝等候的轿夫吩咐了一句,敛了敛宽长的披风坐进轿子。轿子随即被轻轻抬起,循着来时的路规律地、轻微地晃动起来。紫蝉将身子整个往后靠,挨着软垫,淡淡合眼,这一天真的好累啊!

突然间,轿子猛地停下来,砰然搁置在地上,紫蝉一惊,将怀里的孩子抱紧,一把拉开了轿帘,对住前头的背影叫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保护公主!”十名护卫高举手中的武器,厉声喝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几乎是同一时刻,凶悍又为数众多的蒙面人挡在轿子前,驱着大马刀起刀落,不由分说已砍下一名护卫的脑袋,一具血腥的尸体霎时瘫倒在雪地上。

“啊……”街上许多行人见状吓得四处窜逃,叫吼和哀鸣夹杂马匹嘶叫,凄厉得如恶鬼降临。

“杀!上头吩咐,不留活口!”那些蒙面人和剩下的九名侍卫、四个轿夫厮杀起来,长臂举刀一起一落,毫无手软。

此时,轿身猛力一震,听见重物连续击在车板的响音,轿帘被忽然掀开,先是一柄大刀刺了进来,尖叫憋在喉咙里,紫蝉慌忙将身子缩在角落,躲过致命一刀,刀子砍入身侧的木板缝中。

不能死,她不能死!紫蝉又急又惧,趁刀子砍入木板缝中不及拔出,她银牙一咬,抱着孩子猛地扑出轿外。手指插向蒙面人的眼睛,接着抬脚猛力一踹,直接命中男子最脆弱的下体。那蒙面人始料未及,结实地吃上一记。

逮到机会,紫蝉拔腿便跑,发足狂奔,身后传来凄惨的呼痛声,还有连声咒骂,那名蒙面人不放松地追上来,脚步愈逼愈近,近到几乎要拽到她的长发。

太冰冷的空气、太激烈的喘息,胸口好痛,她咬牙在混乱的人群里穿梭,由于手里抱着个孩子,体力毕竟不能久耐,不一会儿步伐踉跄,跟着就扑跌在地,想爬起时,蒙面人已经追上来。

“是谁派你来杀我的?”紫蝉哆嗦着问,满脸是汗珠,“是赵合德吗?她后悔刚才放我走了,对不对?!”

蒙面人嘿嘿嘿地发出笑声,持刀一步步逼近。

“啊……”紫蝉放声尖叫,死白着脸瘫坐在地,下意识地蜷缩起身子,心想,这次死定了。就在大刀扬起的一瞬间,一张古琴猝不及防地砸向蒙面人的面门,“哐啷”一声蒙面人手中的大刀被砸飞出去,而蒙面人也应声倒地。

“公主!”一只手由身后死死扯住紫蝉的衣领,“快走!”

紫蝉纤弱的身子被某个人奋力提起,一张俊逸的脸庞印入眼帘,“张、张安世……”这一场灾难来得突然,令人措手不及;而出手救她的人,也同样令人感到意外。

张安世没料到从琴行回家的途中会遇到眼下这码事,而怀里抱着的一把琴正巧派上了用场。他如今的自由是公主给的,他懂得大情大义,总想着借个机会报答她,这不,终于等到机会了,就算真的豁出性命,他也要确保公主毫发无伤!

“逃!公主,快逃!”他发出平生最大的声量嘶吼道,同时飞身扑到正欲起身的蒙面人身上,两人随即拳脚相向。

“来人啊,救命呀!”撕心裂肺的求救声扩散在街道上,紫蝉拼命地跑,拼命地叫。永,你在哪里?快来救救我们!

蒙面人从四面八方围追堵截,跑呀!紫蝉的两腿毫不停歇,气喘如牛。她不能停下来,这么多人牺牲性命,就是为了她能够活下来。若是不跑,她将再也见不到永!

一声声的马嘶声从前方传来,一队骑兵正朝这里奔驰过来。跑在最前方的男子,长发翻飞在风里,青紫色的衣袂激荡如潮,脸庞上燃烧着狂怒火焰。正是她的丈夫——乔永!

“永!我在这里!”她扯破喉咙狂喊着,眼前的人距她只剩百步之遥,她太专注于眼前的目标,忽略了身旁有个持刀的蒙面人正同时砍向她。

“紫蝉?”大老远的,乔永一听到呼唤声,立刻向她的方向看来,“小心!”他发出如雷般的狂啸,同时以鬼魅之速冲往妻子的方向。

“永,救我!”那名蒙面人挥刀砍向紫蝉,刀口就在她颈边寸许,而永却还差了十步距离。

“哇!哇……”怀里的孩子突然纵声嚎哭起来,紫蝉咬着牙,将哭泣中的孩子紧抱在怀中,用身体挡去将要来袭的攻击,不让那人伤到孩子半分。

雪花飞扬、鲜血四溅,她在听到震动大地的蹄声时,被人拦腰捞上了马背。原本欲取她性命的蒙面人被一刀削去了半边脑袋,紫蝉惊恐地倒吸口气,乔永伸手扳住她的后脑,将她的脸转向他的胸膛。

“闭上眼睛,别看!”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被册封为骠骑将军!他带领的这一队人马骑术精湛,个个动作迅速、确实,而且有效,她不断听见那些穷凶极恶的蒙面人的惨叫,她吓得闭紧双眼,听话地缩在他的怀里,不敢动弹。马儿嘶鸣,婴儿嚎啕,他持刀在马上护着她,左一挥、右一砍,如入无人之境。

刺骨的寒风急急呜咽着,打在手背上隐隐生痛,紫蝉一只手抱紧怀里的孩子,另一只手紧紧搂着永的腰不敢松手,耳边不断响起凄厉的惨叫。他的刀在风中舞动着。就在她以为那种声音永远都不会停时,一切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声,喘息声,还有他的心跳。

“大哥,”副将司徒南策马靠了过来,“全部解决了。”

“全都……结束了吗?”紫蝉轻轻扯了下永的衣襟,将啼哭不已的孩子塞给他,“喏,孩子给你,还有,一定要救张安世……”交代完这一句,紫蝉蓦地感到眼前一黑,她软弱地昏了过去。在失去意识的刹那,只记得一双坚定的臂膀,以及一双温柔而包含担忧的黑眸,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夫人!”她怎么了?看着她冰凉的小脸和泛紫的嘴唇,乔永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大哥别慌,嫂子恐怕是吓得晕过去了,还有这孩子……唉,总之,先回府找位大夫开副药方压压惊吧。”司徒南拍了拍乔永的肩膀。唉,女人就是麻烦,才死了几个人就吓得挺不住了,而大哥的样子更奇怪,仿佛大嫂暂时的昏迷会要了他的命似的。

听到司徒南这么说,永一震拉回心神,倏地一拉缰绳,马儿立时四蹄齐扬奔跑起来,一队人马如来时一般疾驰而去。

“太医,她没事吧?”低沉的嗓音里有着浓浓的关心。

“公主只是受到惊吓,导致精神过于紧张,呈现短暂昏迷的状态;但身体并无大碍,等会儿就会醒了。只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千万不要让她再受到什么惊吓,毕竟她的情况特殊啊。”似乎是皇宫里胡太医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笑意。

“她的身体……真的不要紧吗?”询问的语气有些迟疑,蕴涵着极深的怜惜。

“请将军放心,公主的体质虽然弱了些,但影响不大。”胡太医发出收拾药箱的声音,“只要好好地休养,注意饮食起居,多让公主吃些营养丰富的食物,基本上是不会有问题的。”

“多谢。碧珠,送胡太医。”

“是!胡太医请。”碧珠朝胡太医行了个礼。

“乔将军,老夫就先回去了,过些日子会再来替公主检查。”缓慢的脚步声踱了出去,之后房门被轻轻地关上。

紫蝉在那些声音里悠悠地醒来,睁开有些朦胧的双眼,茫然地看向四周,头顶上是精工雕刻的床梁,床顶帐幔上的紫色流苏,在风中轻轻颤动。这是她和永的卧室,她正躺在他们的大床上,身上盖着暖和的锦被。

记忆回到先前被蒙面人围堵追杀的那一幕,她全身一颤,惊骇地猛然弹坐起来,却突然觉得头昏,“永,永——”她慌乱地呼唤着他。

“乖,我在这儿,没事了。”宽阔的胸膛很快的拥住她,轻拍着她颤抖的背,给予她呵护与温暖。

两手抱住他的脖子,面颊和他颈间的肌肤相贴,她深深贪恋他的气息。过了好一会儿,她轻轻地由他脖子上松开力道,抬起脸来求证似的问着他:“都过去了,对吗?我们现在安全了,是不是?”

“嗯,放心,我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你的,她们休想动你一根寒毛。”感觉他的手把自己抱得紧些,安定的气息萦绕周身。这是她的男人呵……瞬息,心中惧意消散,“永,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险的?”

“我接到一封密报,有批宫中侍卫秘密出宫,我实在放心不下你,收到密报后就立即出来找你,没想到果真出事了。那帮人不知道是受什么人主使,简直胆大包天,连皇亲国戚都敢下手!”永轻轻揉弄着她的发。在看见她险遭毒手时,他几乎不要命地策马狂奔,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的身边,不敢再想那幅画面,只差一点点,幸好,她没事。

“他们……”

“娘!您没事吧?吓死小慈了!”紫蝉正说着话,卧室的木门被撞开,奔进来的纤小身影往上扑去,惶恐无措地紧抱着她。“小慈不怕……”紫蝉轻拍着乔弘慈微微发颤的小身子,“你瞧,娘不是好端端地坐在这儿吗,不哭不哭啊。”

“娘,小慈刚才见娘的衣裳上全都是血,好可怕啊!”

“乖,那不是娘的血,娘没事。”乔永张开双臂,将女儿娇嫩的身躯护在怀里,安抚她发抖的小身子。

“真的吗?”她不放心地追问着。

“当然,爹什么时候骗过你?”他抚着小慈的发。三个人在床上抱成一团,分享着彼此的温暖。

“对了,小慈有没有见过娘抱回来的小弟弟呀?”紫蝉爱怜地轻拧她小巧的鼻。

“有啊有啊,娘,他好小好可爱呀!”

“那以后小慈多陪弟弟玩好不好?好啦,现在时间不早了,你该回房睡觉了,娘今天好累好累,也想早点休息了。”紫蝉轻哄着小慈,今天她是没力气讲枕边故事了。

“嗯,那娘和爹早点睡吧。娘,小慈明天再来看您哦!Good Night!”她使劲亲了一下紫蝉的脸颊,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卧室。

“这小丫头,居然也学会说英文了,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紫蝉笑了笑,抬首看向丈夫,问道:“永,那个……嗯,孩子呢?”

“孩子我已经让乳娘去照顾了,你将他保护得很好,一点都没有伤着。不过,你得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孩子又是谁的?”他微眯着眼看她,等着她给予解释。

紫蝉把事情的经过大致地描述了一遍,提到在长信宫里与赵合德的对峙,她仍有余怒,“相书上都说相由心生,你说这蛇蝎心肠的女子,怎会生得一张芙蓉面?!哦,永,我真恨不得、狠不得……”她忿然地攥起拳头,朝空中狠狠地挥舞了几下。

“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他劝哄着,将她冰凉的小手紧握在掌心中。

“怎么可能不生气,她差点叫人杀了我耶!若不是张安世突然从天而降,我的小命早就不保了,哪还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对了,张安世呢?他有没有受伤?要不要紧?”

“我已经派人把他送回家了,他脸上挂了彩,不过没什么大碍。”回想着张安世爆打蒙面人的画面,永细长的眼底浮现些许淡笑,“你别看他平时看似手无缚鸡之力,打气架来还真不含糊。那蒙面人只是‘不小心’给了他脸上一拳,他却把人家揍得估计半个月不能动了。”

“哇,真是看不出来,他居然有这种潜质,你可以让他加入你们铁蹄骑兵了,说不定还能立头功呢!”

“今日多亏有他,否则我真来不及救你。”大掌握住的力道不自觉强了几分,叫她感到轻微的疼痛。

紫蝉咬咬唇,看进他深邃黝黑的眸子里,“你知道吗,那群蒙面人的幕后黑手一定是赵合德!估计她后悔死今天放我出宫了,所以就想连同我和孩子一起干掉!”

“我也想到是她了,可惜没有证据证明。”

“证据?哼,即使有了证据又能怎么样?皇兄为了博取她的欢心,不惜亲手扼杀两个襁褓中的幼子和他们各自的生母,全无半点父子、夫妻之情!”紫蝉郁闷地直捶床板。

“乖,别气了。”见她仍旧怒不可遏,永轻捏她小巧的下巴,“就算你不想听我的话,也该替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这样生气,小心吓着孩子。”他温柔地看着她,一手缓缓盖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隔着衣衫轻抚着。

孩子?紫蝉目瞪口呆!她没听错吧?!

缓缓地垂下眼帘,她看着他拉起自己的手一同覆在平坦的小腹上,老天,难道她真的怀孕了?“永,你是说——我有孩子了?”她错愕地看着他。先前在醒来时,他与胡太医的那些对话慢慢渗进脑中,而现在终于得到了解答。

“你都没有发现吗?胡太医说你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永带着幸福的笑容,眼眸里的神色还有几分得意。从来威严难以亲近的五官,在看向她时,总是柔和的。

紫蝉摇摇头,这个孩子肯定会很乖的,因为从来没有什么害喜的症状来让她痛苦,才会让她怀孕近两个月都没有察觉。

“没想到刚二十一岁就要当妈妈了,在我们那个年代,二十初头就生小孩子可是相当前卫的呢!”难以想象她的肚子里有着一个生命,她与他爱恋缠绵的结晶,正在她的体内孕育着。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拥有他的孩子,但她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内心在瞬间充满喜悦。

永原本也没有打算,毕竟他们已经有小慈了,不过也好,他想要和她共同孕育的孩子,拥有她与他相似的眉眼与笑容。

“永,你说……给咱们的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好呢?”紫蝉已经开始盘算起现实的问题了。

“……紫蝉啊,”乔永骤然抬头,似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叫她,“我、我……”

“嗯?怎么了?”紫蝉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一头雾水地问道:“什么事儿?你倒是说呀?”

“把你知道的西汉历史都告诉我吧,我想我必须要去了解它了!”他既已为人父,就应担负起所需担负的责任,他要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妻子、儿女还有这个家。

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妻子的安全。赵氏姐妹原本就因张放而与她敌对,现在她又知道了赵合德疯狂屠杀幼婴的罪恶行为,还救出了唯一的皇子。那么,接下来,紫蝉很可能会成为宫外野心家们以及后宫妃嫔宦官们欲加谋害的对象。

但是,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保护她不再受到任何的侵扰和伤害。只要有他在,她不必害怕任何事,也不必担心任何事。她是他的妻子,是他最重视并且立誓要保护的人。她的纯真,是他唯一平静的依附,跟她相比,世上其他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绝对不能够失去她!所以,当务之急,他必须抛开一切顾虑,直面历史,去了解他们即将共同经历的未来,绝不能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贸然行动。

“你真的想知道?那好吧。”紫蝉点点头,从他严肃的神情里也看得出,自己目前的处境不容乐观,“我记得历史书上说:大约就是现在,由于朝廷政治黑暗,加上黄河泛滥,百姓流离死亡,各地人民暴动。在刘骜死后,又经过哀、平两个皇帝和孺子婴,大约十几年后,汉王朝就被王莽篡夺……”她原原本本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一幕幕血腥的宫廷政治斗争,从刘骜的纵情致死,到赵氏姐妹的先后殉葬;断袖之癖的哀帝及篡夺大汉江山的王莽。乔永面色凝重地听她说完后,轻轻放开她,沉默地走到窗前,失神地看着空中徐徐飘落的雪花。

“永,我其实……一直都想劝你,尤其在碰到那位圣僧后,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她来到他身边扯着他的衣袖,“咱们,咱们离开长安城吧!”

“这不可能。”永皱着眉头,有些无奈地低叹,“我到底是大汉的将军啊,怎能将国家弃置不顾!”

紫蝉咬紧下唇,连连摇头,“可是,你留下就能改变什么吗?这是注定会发生的呀!你……不会现在跑去杀了王莽吧?”她圆瞠着眼,语气中掩饰不住担心与害怕。

“当然不会。”永温柔地将她揽至胸前,“我不会擅自改变历史,但我也不能置身事外,毕竟,保卫大汉是我的责任。”他亦有所坚持。

“那我呢?”她试着说服他,希望能够改变这个固执的男人,“还有小慈和咱们未出世的孩子呢?现在就连皇上的儿子,也和咱们在一起,我……我怕如果咱们不离开长安城,恐怕保不住小皇子的性命啊。”

永听着,摇了摇头,“紫蝉,你不知道,”他低头望着她,“乔氏一族历代皆为大汉的武官,世代忠贞不阿,乔家的祖训是:誓死效忠大汉天子,世世代代,至死方休。”

“永!”紫蝉情急地低喊,她的坚持没有退却,“生死有命,刘骜几个月后就要驾崩了。现在大汉民不聊生,民怨沸腾;再加上王莽的狼子野心,灭亡也是大势所趋呀!你即使有心挽救,也是杯水车薪,何不急流勇退,等待新的汉室后裔东山再起呢?!”紧紧握住他的手,紫蝉无法控制激动的情绪。

永叹了口气,伸手搂她入怀,“或许……你是对的,但是,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给我一些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可以吗?”

“哎,好吧。”看出他的软化,紫蝉也不好再逼他。虽然他无法马上接受她的提议,但是只要他能认真考虑就行了,反正她相信他,相信这个男人能为她和他们的家人挡去所有的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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