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琵琶鱼的爱情
178000000006

第6章

?6

转眼就到了云天的生日。

这一天,上官邱哲期待了很久,也和雨朦、段睿策划了很久。下午五点多,上官邱哲驾车来到云天打工的地方准备接她下班。

上官邱哲满脸笑容地迎上刚下班的云天,“累吗?饿吗?”

“我还好!”云天微笑着,却觉得上官邱哲今天不太一样,“你……”

“怎么了?”上官邱哲为云天打开车门,让她坐了进去,随即自己从另一边上了车。

看着他发动了车子,云天就是觉得他怪怪的,“你……今天有什么事吗?”

“嗯?”上官邱哲挑挑眉,“怎么了?干吗吞吞吐吐的?”

“你今天怪怪的。”云天皱着眉头说。

“有吗?”上官邱哲空出右手抚上云天的眉头,“别皱着眉。”

“算了,我好累,先睡会儿。”

云天懒得跟他争论,上了一天课,又打工,她早已累毙了,刚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

上官邱哲看着云天的睡颜,满脸柔情,他关小冷气,从后座拿过来一张毛毯,替云天盖上,然后,专心致志地开起车子在北京的大街上飞驰。

很快,便到了他们住的小区,上官邱哲将车驶入地下停车场。云天睡得正熟,上官邱哲一把抱起她,不悦地发现,她还是那么的轻。

进了云天的公寓,他走进云天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上官邱哲涌起满心的怜惜,轻抚她的脸庞,满腔爱意,毫无掩饰。

“这辈子能够遇见你,纵使是死,我也毫无遗憾了。天儿,我爱你!”俯首亲吻她的额头,他好希望就这么醉在她的气味里。

纵然不舍得打扰她睡眠,但想到今晚还有重要的事,他轻拍着云天的脸颊,唤道:“天儿,天儿,快醒醒!”

云天无意识地动了动,伸了伸懒腰,闪了闪眼睫毛,终于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充满着柔情与宠溺的眼眸,云天不相信地眨了眨眼,才愿意承认。

上官邱哲看着她可爱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来,“呵呵,天儿,醒了吗?”

“呃,”云天忙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我们,到家了?”

“嗯,快去洗个澡,再上顶楼天台。我等你。嗯?”上官邱哲温柔地说。

“哦。”云天呆呆地看着与往日不同的上官邱哲,直到他走出房间,关上门,才回过神来,“呃……”

云天很快冲完澡,换了套家居服,便关上了门,上了顶楼,但她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愣了。原来一入夜就暗淡的顶楼此时被许多小灯点缀着,犹如另一片星空,与天上群星争相辉映。花房旁边摆着桌子,铺着素雅的桌布,桌子上摆着各式的菜肴,看起来很美味,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还有一瓶红酒和两只高脚酒杯。云天有些诧异,然而却看不到上官邱哲的身影。

诧异间,背后传来上官邱哲的声音:“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

“阿哲?”

云天回转身,只见上官邱哲手捧着一个点满蜡烛的蛋糕,缓缓地向她走来,嘴里还唱着《生日快乐歌》。

“生日快乐!天儿!”上官邱哲在云天面前站定,他的笑容在烛光中更显俊美。

“这……今天是我的生日?”云天这才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你怎么会知道的?”看了看周围的一切,想必他费了不少心力布置这一切吧。

想到这,她的眼睛湿润了。

“你猜猜?呵呵,我自有办法啊!”上官邱哲神秘地一笑,将手中的蛋糕放在桌上,然后拉着云天坐下,自己在另一端坐下,然后说,“告诉你哦,除了我的亲人外,我是第一次帮女生过生日哦。今天的这些是我想了好久才弄出来的,所以,即使你不满意,也请顾全我的男性自尊,不要说出来哦!”

“谢谢你,阿哲!谢谢你为我过生日!”云天感动地说。

“好啦!先别说其他的了,快许愿吧!”上官邱哲催促着。

“嗯。”云天双手合拳,想了一下说,“第一个愿望,希望妈妈在天堂过得幸福;第二个愿望,希望所有关心我的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第三个愿望……”云天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地说,“第三个愿望,希望阿哲能永远幸福快乐!”云天微笑着睁开眼睛,呼气吹灭蜡烛。

上官邱哲拍着手,笑着说:“从现在开始,你又长了一岁啦!今天的菜可是我精心准备的哦,尝尝合不合胃口?”

云天凑上前看看菜色,又闭上眼用力地呼吸,“好像不错哦。光看着就让我食指大动。嗯,忙了一天,我还蛮饿的耶!”

“段睿告诉我,你会喝红酒,这瓶红酒是我从美国带来的,这可是我爸爸珍藏了好多年的法国名酒哦!我还是偷偷摸摸带来的呢!”

“谢谢!”云天也举起酒杯。

“干杯!”

两人就在这良辰美景之下举杯畅饮。自从母亲死后,云天的生日几乎都是和雨朦、段睿一起度过的,尽管他们一直铆足了劲逗她开心,但她从来没有像今晚这么开心。事实上,自从认识上官邱哲之后,她活得明显比以前开朗多了。

上官邱哲看着云天说:“这是第二杯酒,就祝你快乐永在,烦恼无踪!”

“谢谢!”

月朗风轻,玉宇无尘,银河泻影,云天和上官邱哲躺在躺椅上,好不惬意。

“我今天好开心啊!”云天看着星空,大声地说。

“是吗?”上官邱哲温柔地望着云天,说,“我希望你永远都能那么快乐,即使将来我是否还在你身边!”

“阿哲……”云天犹豫着,她想起了上官邱哲刚住进来那一天说的,他只在这里待三个月,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满三个月了,到那时候,他会何去何从呢?如果他选择离开,那么她该不该留他?

“你想说什么?”上官邱哲的手抚上云天眉间,他不喜欢看到她皱着眉头。

“呃……没事!”云天最终选择逃避,如果他最终选择离开,那么此刻就让她假装一下,假装他们永远都在一起!至少,让她拥有现在!

上官邱哲看着她,心知她定有事情瞒着他,但是他却不想逼她。

“我爱你!”

上官邱哲吻上云天的双唇,而她微仰着头,乖乖让他狂吻。他吻着,舌尖熟练地顶开她的唇齿,牢牢地吮住她的舌尖。灼热的气息包围着云天,让她所有的神志都随之燃烧了,陶醉了。

许久之后,当两人无限缠绵之际,却被手机铃声给打断了,“对不起!”

云天接通电话,脸上还有激情的红晕。

“爸?有什么事吗?”

“云儿,生日快乐!”

许久,手机里传出毕沧海的声音,云天突然发觉他的声音再也没有以前的那种气势了。

“……谢谢爸……”

“你在家吗?”毕沧海又说,“还记得那架钢琴吗?你难得回家,它一直被闲搁着。我已经请人送到你那去了,应该快到了吧。这架钢琴其实是你妈一直渴望的,只是那时候……你知道的。现在她不在了,你是她唯一的女儿,理应继承她的遗愿。我希望你好好珍惜。”

“爸……”云天已流了泪,或许段睿说得对,不管父亲做错了什么,他终究是自己的父亲,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我知道了。爸……谢谢你!”

挂了电话,云天还有些恍惚,上官邱哲不知何时已走到她身边,轻轻拥住了她,“不要哭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应该高兴才是啊?”

“我忽然……忽然发觉……以前我好像……好像真……真的错了……呜……”云天抽泣着说。

“可是不管你以前做错了什么,你现在明白了。那么,只要以后不再错了,不是可以了吗?”

“是这样吗?”云天双手抱住上官邱哲。

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露出了一个笑容,说:“我知道了。我爸送给我一架钢琴,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好啊!”看到云天的笑脸,他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钢琴被摆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的空地上,云天静静地站在那,看着月光透过玻璃照在钢琴上,她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天儿?”

云天看了上官邱哲一眼,随即走到钢琴前坐下,她打开琴盖,弹起了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致爱丽丝》。

月光下,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她好似月光仙子,清灵脱俗,梦幻得让上官邱哲不敢眨眼,生怕眨眼间她就会消失一般。

云天的笑容多了,只要想到上官邱哲,她就从心底感到甜蜜与幸福。云天有空的时候,两人便会在北京的各个角落闲蹿,他们在公园散步,在枫树林里追逐嬉戏,在星空下甜蜜拥吻……而在云天上课的时候或打工的时候,上官邱哲会送云天去上班,而后回到公寓,弹着钢琴写词作曲,天快黑时,他会做好丰盛的晚餐等待云天回来。日子过得简单而幸福,两人沉浸在热恋中,几乎忘了今朝与昨昔。

可是,这天,云天接到妈妈律师的电话,在上官邱哲的陪同下,云天来到顾律师的事务所。

“顾律师,我妈妈真的有留东西给我吗?”云天急切地问。

“是的,”顾律师拿出一个包裹,递给她,说,“令堂交代这个包裹必须在你二十岁生日之后交给你。前些时候我一直在忙一个案子,所以才拖到现在。很抱歉!”

“没关系的。”云天怔怔地看着包裹,不明白妈妈到底会留什么东西给自己,还非要在二十岁生日之后,才能交到自己手中。

上官邱哲看着云天脆弱的神情,很是心疼,他下意识地握紧她的手,云天转头看看他,上官邱哲担忧的神情让她原本紧绷的心慢慢松下来。

“你看一下这份文件,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在这个地方签个字。令堂的交代,我也就算完成了。”顾律师递给云天一个文件。

云天接过文件浏览了一下,便在上面签了名字,拿了包裹,向顾律师道谢后,便与上官邱哲离开了。

回到家中,云天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手上的包裹,心里乱乱的,上官邱哲泡了杯咖啡端给云天。他在云天身侧坐定,搂着她的肩膀,柔声说:“打开看看吧,看看伯母留了什么给你,又或者她有什么遗愿需要你去帮忙实现。”

云天抬头看了看上官邱哲碧蓝的眼眸,笑了笑,举手打开包裹,原来是一个蓝皮日记本,上面附着一封信,写着“给我最爱的女儿云儿”。

“是妈妈的日记!”云天惊呼,小时候,她曾看过妈妈用那个本子写日记。

“你先看吧,我先去洗个澡。嗯?”上官邱哲在云天发顶落下一个吻,起身走向浴室。

云天起身在音响里放了一片CD,顿时巴赫的音乐流泻出来,在屋里回绕,云天翻开妈妈的日记,久违的熟悉的字迹印入眼帘——云儿:

妈妈的宝贝女儿,生日快乐!

这些年过得好吗?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妈妈现在要给你讲个故事,一个原本早该被遗忘的老故事。

那年,我还在读大学的时候,遇到了他。他叫曲昱山,是个美籍华人。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只是来北京旅游的,我们在一个小吃摊上因一碗酸辣米线而结缘。他的潇洒多情,幽默风趣吸引了当时个性颇为高傲的我。

短短的一个月过去了,我们陷入了热恋之中。于是我们同居了,两人的日子简单却快乐。或许是幸福让我忘了现实,他在北京待了三个月,家里来了电话,催他回家一趟,说是他的母亲病了。

他说,他很快就会回来,要我等他。他说,等他回来,我们就结婚。他说了好多,许下好多的诺言。

在难舍难分中,他上了飞机,我死心塌地地在北京乖乖地等他回来。可是他这一去却销声匿迹了。两个月后,我收到一个包裹,包裹里是登有他消息的报纸杂志,杂志上报道他结婚了,对象是美国一家有名的上市公司的千金。杂志上说他们是才子佳人,金童玉女,天作之合。杂志上他们的婚纱照好美,他看她深情的目光让我好心痛。这时我才知道,他原来是个富家子,那种身家背景又岂是我这种孤女能高攀得上的?

可是我真的很难相信这个事实,往日誓言历历在目,他却变心了。我告诉自己要给他解释的机会,可是又过了一个月,他没有回来,我放弃了。心灰意冷之际,我选择了跳水自杀。

在颐和园的昆明湖,在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湖边,我打算结束自己的生命。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沧海救了我。

你知道,我和沧海,还有你段叔是在孤儿院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我和昱山相爱时,沧海曾劝过我,但我没有听,后来出了那种事,我实在是没脸见他们。

沧海救了我之后,才发现我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那时,你段叔已经结婚有了小睿,而沧海也有了论及婚嫁的女朋友可雪,也就是你可姨。为了保护我,沧海作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他忍痛和可雪分了手,与我很快公证结婚了。

后来,可雪一直没有交男朋友。我知道,她在等沧海。于是,我和沧海订下契约,打算你五岁以后便与他离婚。他不肯,我们再三争执,终于约定,等你十岁以后再说。我对可雪一直很愧疚,这一辈子,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们了。

可能是当初跳湖自杀落下了病根,生下你之后,我的身体一直很虚弱,再加上昱山的痛,使我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终于到后来倒下了。

其实,我知道沧海和可雪一直有来往的。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事,是我耽误了他们。

现在我把一切都告诉你,相信现在的你已经有能力去面对这个事实了。

孩子,妈妈知道对不起你,我不知道当初决定生下你是对还是错。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你的存在证明了我与昱山曾经的爱情。

孩子你要记住,虽然对你不公平,你要替我,不,是我们,向沧海和可雪报恩,虽然会很辛苦,但你一定要去做哦。

还有,如果你有机会遇到昱山的话,你要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宝贝,不要恨他,这么多年了,我对他的恨意早就已经淡了,我只想清楚当年的事。还记得我给你的项链吗?那是他送我的定情信物,把日记交给他,我想对他说的话全在上面。关于他的线索你去拜托沧海,我知道这些年他一直都在留意他的信息。

云儿,不管如何,妈妈都希望你能过得快乐,不要让上一辈的事情误了你的幸福。

也许你会问我为什么可以轻易就原谅昱山,我的回答是我虽然恨过他,可是我更爱他,很傻是不是?在这个世界上总有几件事让你恨,可是,云儿,没有爱又哪来的恨呢?

云儿记住妈妈的话,你一定要幸福!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孝顺你爸爸和你可姨!

爱你的妈妈字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云天难以置信,她恨了这么多年的父亲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她非但不该恨他,还应该感激他?这让她情何以堪呢?“妈妈,你留了多大的一个玩笑给我啊……”

书房里,毕沧海拼命抽着烟,眉头紧皱,云天坐在一旁沙发上,紧张地看着他,额头微微沁出细汗。

“是真的!当年的事,正如你妈信中所写,她被那个王八蛋给抛弃了。小文(云天的妈妈)是我和段彬从小疼大的妹子啊,虽然我们都在孤儿院长大,可从小,我们也没让小文受过一点委屈。那个王八蛋居然辜负了她……咳、咳、咳……”

可姨端着茶水饮料走进书房,她将茶水放在桌上,轻拍着沧海的背,说道:“你别激动,慢慢说!来,先喝点茶水。”

可姨将茶杯递给他,又拿起一杯橙汁走到云天面前,“云儿,先喝点饮料吧!”她在云天旁侧坐下,说,“当年的事,我也清楚。你妈妈是个好女人,她一身才华,个性倔强,多少追求者都不放在眼里,却对那个男人动了心,这怎么说也算是一种缘分。我不知道他回去后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和他有过些许的接触,依我之见,他对你妈妈的感情不像是玩玩的。”

“是真的吗?”云天看着可姨,说,“妈妈到死都爱着他,可他却消失了二十年。他对妈妈是认真的吗?”

“你真的要去找他吗?”毕沧海问,他对那个男人还是很恨的,“本来我是不打算让你知道的,反正我一直当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没有想到你妈妈她会自己告诉你。既然你知道了,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去找他,我要为妈妈讨个公道!”云天想了想,坚定地说。

“一定要吗?”毕沧海说,“像以前一样不好吗?就算你再恨我也没关系。”

云天看看这个已有些苍老的父亲,心里倍感愧疚,她低着头,犹豫地说:“爸……对……对不起……我……以前……”

“你不用说了,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云儿,不管怎么样你总是我的女儿啊。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好好照顾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和委屈……”

“不要说了,爸,是我不好,是让您操心,是我不孝……”云天扑到毕沧海的怀里哭道,“我不好,我坏,我……”

“云儿,你要记住,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没有不好,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女儿!”

“看你们爷俩,好了好了。云儿啊,你要记住,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可姨会在这里为你准备你最爱的饭菜,会为你打扫你的房间……所以,你要是累了,就回家歇会儿。”

“可姨!谢谢你!”云天笑着说,“我会的,你们永远是我的家人!”

“其实,这几年,我有请人调查他,虽然当年的事实不清楚,但他的生活还是有些眉目的。他的妻子在他们结婚一年后就去世了,未能给他留下一子半女的。他后来也没有再婚,只收养了一对儿女——哼,他对他的妻子倒是蛮忠心的。”毕沧海嗤笑着,“他儿子现在是商场有为的新一代企业家,女儿是个知名的室内设计师。”

毕沧海停顿了一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这里是他的资料,里面有他在美国的联系方式。你既然要去找他,就去吧。去弄清楚事实也好,至少了了她一个心愿。”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