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国都,皇宫。
内侍监首席大总管苏子伦的老脸皱成了苦瓜样,刚有黑衣卫来禀报,荆南豪门楚清风求见。
楚氏是荆南第一豪族,也是百年老字号的世家大族,但还不至于让苏子伦如此头痛,他头痛的是楚清风奉旨办的那些事。
白绫、韵月等五女跟随义父楚清风才到荆南没多久,飞烟便发觉自已怀有身孕了。
在这个年代,你跟情人幽会偷欢,顶多被人戳脊梁骨,但未婚先孕,要么赶紧随便找个男人嫁了,要么抹脖子吧,世家大族的家规森严,你没得选择。
飞烟慌了,她害怕未来的婆婆骂她不检点,没法嫁入叶家。
白绫素有主张,与楚清风一商议,决定重回京师,为了飞烟与孩子的将来,无论如何,必须先给飞烟完婚,有了名份,这事也就名正言顺了。
于是,头大如斗的楚清风带着五女重回京师,住回以前的金屋。
白绫等五女是未来的皇妃娘娘,不禁有装扮成家奴的侍卫随行保护,更有不少黑衣卫密谍暗中保护,黑衣卫早已把消息秘密传递进宫,苏子伦的老脸才会皱成一副苦瓜样。
想瞒瑾皇后,那是不可能的,苏子伦思量一番,只得快出快骑赶往云阳,禀报皇上,同时,自已求见瑾皇后,把事情挑明。
老家伙服侍三代帝王,这心思可不是一般的玲珑,这么做,既不惹恼皇上,也不得罪瑾皇后,叫做两全齐满。
对于苏子伦的坦承,瑾皇后很满意,同时,心里也很无奈,皇上的性格,她极了解,皇上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见不得漂亮的女人,到处惹下风流债。
宫里头这么多年青漂亮的宫女,他一个都不临幸,偏要跑出去拈花惹草,勾引良家子,若是良子家便罢了,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也去勾搭招惹,若传出去,置皇家颜面何在?
白绫等五大名妓的事,她知道得一清二楚,还知道荆南豪族楚清风得皇上授意,认五女为义女一事,洗白身份,真亏皇上想得出来。
好吧,风尘女子也就算了,至少她们以前卖艺不卖身,还是清白之躯,洗白了,也马马虎虎能掩人耳目。
李湘茗还好说点,毕竟出身书香门第,哥哥是当朝户部尚书大人,二妇就二妇吧,谁让皇上喜欢?容睿还是努尔赤的宠妃呢,皇上都没嫌弃,她又能说什么?
但那个艳名四播,轰动皇城的顾寡妇,令她非常的头痛。
皇上啊,你这是在糟蹋叶氏皇族的声誉啊,你让臣妾如何是好?
不过,她是极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即便心有不满,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装着不知道,用极隐晦的话来暗示,表达她的不满,可皇上同样装聋作哑,也让她很是无奈。
还算好,皇上虽然很花心,见一个喜欢一个,但有了新欢,没有忘记旧爱,对所有的女人,用情极深,而她,依旧是最得宠的人。
“苏总管,你说说吧。”瑾皇后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双妙目落在苏子伦的脸上,看他有何妥善的解决办法。
她不是没有想过别的办法,比如,给诸女许以荣华富贵之类,但想想没付诸行动,把皇上给惹恼了,可是大大的不妙。
被冷落的滋味,她可是亲身偿受过了,非常的难受痛苦,再者,皇上越来越强势,独断专行,那些文武百官几乎都成了摆设,她若不想失势,就不能做出让皇上不满的举动。
苏子伦心中早有想法,他小心翼翼道:“娘娘,皇上的性子嗜好,想必娘娘都清楚吧?”
他这是在暗示瑾皇后,皇上,那是一大花心萝卜,见不得漂亮的女人,见一个喜欢一个,但对每一个女人,用情极深,是以,后宫诸妃才没有争风吃醋,用皇上的话来讲,就是河蟹。
他的话,却让端庄高贵的瑾皇后脸上出现一抹晕红,还有一丝的不自然,她明白苏子伦的话,再往深一点解析,就是皇上那些折腾人的法子,实在太荒唐太邪恶了。
不过,说真心话,单从妻子的角度看待这些荒唐邪恶的事,却让她又爱又怕又羞,哪个女人不喜欢相公宠自已?后宫诸妃,哪一个不是有意无意的去触犯皇上所谓的家法?然后美滋滋的领受那让人既羞又要死要活的惩罚?
便是她自已,一个月也有这么二三回,有意无意的去触犯皇上的家规,让皇上狠狠的惩罚,折腾得死去活来,要休息上好些天才缓过气来呢。
那些女人,对她来说,可全都是极扎手,碰不得,头痛啊。
前天,她私下里刚问过母亲,有什么妥善的办法安置这些极扎手的女人?
母亲给她的提议是,既然扎手,碰不得,干脆都接纳了吧,以免惹得皇上心里不快活,有失宠的危险。
心里虽然不痛快,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与其这样,倒不如把她们全接进宫里,既体现出皇后娘娘的宽宏气度,讨皇上欢心,稳坐东宫娘娘的宝座,又保证了皇上的安全。
为了这些女人,某人可是隔三差五的往外跑,虽说带有不少禁卫随行护卫,但终归是让人担心,呆宫里才安全。
母亲的意思是这样,苏子伦的意思也是这样,瑾皇后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此事,便由苏总管操办吧,不过,必须小心瑾慎!”
“是,皇后娘娘。”苏子伦躬身领受瑾皇后的口谕,暗中悄悄的喘了一口大气,瑾皇后如此安排,实是最妥善最聪明的妙招儿,既表现出自已的气度,又讨得皇上的欢心,东宫娘娘的位子,诸妃都没法动摇。
至于瑾皇后刻意提醒的话,他心里明白,白绫、韵月等五女出身风尘,顾昔韵、李湘茗都是二妇,名声都不好,不可泄漏半点风声,以免影响皇上的声誉。
这事,其实很好办,悄悄的把那些女人全接进宫里就是了,至于皇上有多少妃子,叫什么名字,身份家世,那些大臣又怎会知道?就算好奇,谁又敢打听?除非嫌自已活得不耐烦了。
瑾皇后叹了口气,破为无奈的挥了挥手,“你且去办吧,哀家困了。”
“是,奴婢告退。”苏子伦躬身退出乾清宫,之后,开始着手布置一番,穿上便服之后,才带上一群内宫禁卫悄悄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