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神仙传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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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35)

有的瘟神转变更大,很像除暴安良之神。《夷坚志》中讲了这样一件事:宋代南城人陈唐、陈霆兄弟俩是乡里有名的恶棍。一天,陈唐梦见自己被鬼吏押到城隍庙,城隍爷问明他的姓名身分,便命鬼吏将其押赴张大王庙。陈唐一下吓醒了,十分恐惧。原来,张大王庙是当地最大的瘟神庙,张王是主管瘟疫的瘟君,或者就是五大瘟疫中的春瘟张元伯。没过几天,陈家“阖门大疫,唐、霆同时七窍流血死。唐母、妻,霆子及家人婢仆,姻戚往来,治平寺二尼、巫阎生为治病者,凡二十辈牵致率死”。陈唐一家看来是遭了瘟,得了急性传染病。但乡里百姓却更相信这两个恶棍恶贯满盈,受到了瘟神的惩罚,是恶有恶报。

丧门神吊客

丧门神是阴间的一种凶煞。丧门神又叫“丧门星”、“丧门”。丧门本是丛辰名。所谓丛辰是古代星象术士们的迷信说法,即以阴阳五行配合岁、月、日、时,附会人事,造出许多吉辰(星)、凶辰名,叫丛辰。星象家认为一岁十二辰皆有善神和凶煞,善神降临则有福,凶煞降临则有祸。丧门是凶煞之一,丧门临户,家人必有凶险之事。

所以古人认为丧门是一种恶星,即丧门星。民间又常称其为丧门神,并把恶人或使人倒霉的人叫做“丧门神”。因丧门神主遗亡死丧之事,是个凶神恶煞,与勾死鬼十分相似,故有时也将二者相提并论。清代蒋士铨《临川梦·说梦》:“羞答答丧门神,一把儿冰肌玉骨;笑嘻嘻勾死鬼,两行儿红粉金钗。”这里把丧门星说成蛇精模样,也有些奇怪。在人们想象中丧门神该是恶鬼模样。

元代关汉卿所作杂剧《包待制智斩鲁斋郎》里,横行霸道的鲁斋郎有一段开场白道:“花花太岁我第一,浪子丧门再无双。街市小民闻吾怕,则我是权豪势要鲁斋郎。”这位恶少竟自比谁见了谁倒霉的丧门神,真是诚实得“可爱”。鲁斋郎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但因他是皇亲国戚,有皇上做靠山,谁也动他不得。就连包拯也深感棘手,最后想出一条妙计,将“鲁斋郎”改为“鱼齐即”写本上奏,宋帝不察,准奏。包拯又将御批奏本“鱼齐即”加笔划改作“鲁斋郎”,遂将这位“丧门神”斩首。

吊客也是星象家们所说的丛辰名,为一凶神。因丧门与吊客都是凶煞,人们常将二者并提。

元代武汉臣《玉壶春》杂剧演李斌与妓女李素兰的感情瓜葛事。李斌,号玉壶,闲游郊外时遇妓女李素兰,约定次日到她家。李斌久在妓院,钱财用尽,鸨母又接待了一个有钱人,将李斌赶走。李玉壶准备到另一妓女家与李素兰相会,在这里他唱道:“问什么撞着丧门,管甚么逢着吊客,怕什么月值年灾,拼死在莺花寨(指妓院)。”活画出这个李玉壶(自然也包括其他嫖客)一副要色不要命的嘴脸。

黑白无常

无常是阴间有名的小鬼,他们是阴间衙门中地位很低但却令世人胆战心惊的一种小鬼。民间迷信认为,人将死时,阎王要派无常去勾摄生魂,人的灵魂一被勾走,即马上死亡,故无常鬼又称“勾魂鬼”。古人陈裕曾有诗曰:“一朝若也无常至,剑树刀山不放伊。”可见无常鬼的厉害!

无常,本指变化不定。《易·乾》称:“子曰:‘上下无常,非为邪也’。”无常也是佛家用语,为梵文Amtya的意译。佛教认为世间一切事物,都处在生起、变异、坏灭的过程中,迁流不停,决无常住性,称为“无常”。道家也认为世间一切,生灭无常,人寿亦是,所谓“一旦无常万事休”,认为人生终归为鬼也。所以,无常也成为人死的挽词。晋·法显《佛国记》载:“共诸同志游历各国,而或有还者,或有无常者。”即说有客死他乡的。大概受这些人生无常、死生有命思想的影响,人们便创造出了勾魂的无常鬼。

佛教中有无常使者的说法。据《十王经》称:阎魔法王遣阎魔卒,一名夺魂鬼,二名夺精鬼,三名缚魄鬼,即缚三魂至门关树下。

以上三鬼即无常使者。无常是专门勾魂的,所以谁要“见”了它,也就要寿终正寝了。无常的模样被人们描绘得十分可怕:全身黑衣或白衣,戴着极高的帽子,披发,口吐长舌,蹦着走路。

但可怕的无常鬼出现得较晚,最初的勾魂者大都幻化成人间的小吏,并不使人感到恐怖。晋干宝在《搜神记》中记载了一个汉代人周式与勾魂使者的故事:有一次周式到东海郡去,“道逢一吏,持一卷书”,请求搭乘他的船。行十余里,对周式道:“我去拜访一个人,这卷文书先存在船上,千万不要打开。”小吏去后,周式好奇,打开偷看,上面全是死人名字,最后也有他周式的名字。小吏回来发现后,十分生气,周式叩头流血请救。良久,吏曰:“感谢你老远搭乘我,但文书上的名字不能除掉。你回家后三年不准出家门,可免一死。不要对人说起此事。”

周式回家后,果然足不出户,二年有余,家人怪之。邻人去世,周父逼他往吊。周式无奈,才出门,即遇前吏,吏曰:“我受你连累挨鞭子抽打,叫你三年不要出门,可你今天出了门,我也没有办法,三天后我来取你。”三天后果然来要他的命,周式便死去了。

书中记载的这位勾魂使者非但不可怕,而且很有同情心,很有人情味。但以后的勾魂者则鬼味越来越浓烈,这自然也与佛教的地狱理论传人中国有关。无常鬼的名称和恐怖形象大量出现在清代笔记小说。

清代袁枚在其所作《子不语》中,有一篇《勾魂鬼》,记苏州一姓余者,去捉蟋蟀,归晚,城门已关,徘徊无计。忽见二青衣远来,对余道:“我家不远,何不宿我家?”余喜从之。二青衣拿来酒肉,一起吃喝。隐约听病人呻吟,及众人喧杂声。余问缘故,答曰:“邻家病人快不行了。”未几,漏下五鼓,二人耳语曰:“事宜办矣。”出靴中文书一道,谓余曰:“请呵气纸上。”余不解其故,笑而从之。呵毕,二青衣喜,以脚跨屋上而舞,长丈余,皆鸡爪也。余大惊,正欲问之,二人不见,壁外哭声大作。余方知所素衣高帽,立道左,颇似庙中土偶。郭疑童子戏为也,叱之曰:“夜深矣,何处童子犹不归寝,街前恶作剧以骇行人??将寻汝父兄切加责之。”鬼立如故,郭竟过。走数步,忽悟其为鬼,酒顿醒,两足站粟不能步,为巡更者送至其家。

这位郭秀才是在疑神疑鬼,自己吓唬自己。

更可笑的是,传说在歹人假扮无常鬼吓人劫物反被真无常打死之事:

山东掖县朱桥镇是有名的布匹集市,商贩们五鼓毕集,黎明而散。后途人相戒日:“桥中有一大鬼,高丈余,白衣冠,披发执扇,眉目下垂,口鼻流血,世所谓无常鬼是也。”见者咸弃物奔逃,迟则惊毙。因而集市的时间改在了黎明。

有个叫王二的庄农,家有急需,不得已在后半夜背着布赶往集市。至桥左,遥见大鬼昂然来,王二骇急灭灯,藏人林内,爬上树顶。大鬼走近,找不到王二,自语道:“明明见一人来,何忽不见?”语未竟,又一大鬼来,服色面目相同而行,前鬼忽悟道:“吾费心计,逐客至此,而为彼所得,当分财一半。”遂大声唤后鬼还,索财。

后鬼瞠目直视,忽扬大掌,拦腰一击,前鬼仆地,首与上下身及两臂,跌成五截俯捏之,解佩囊纳讫,长晡而去。

王二犹不敢下树,至旦,见行人结伴来,始呼救。众人前看,“鬼”之首系纸糊者,两臂与手,削木为之;上身一人、下身一人倶死,纸衣亦裂。始悟二贼顶接作长人,装鬼以行劫,而真鬼毙之,报亦巧哉!

歹人装鬼吓人、伤人、图财害命的丑剧历代屡见不鲜,人们希望这些坏蛋得到报应,歹人干坏事总有失手、甚至丧命的时候,于是人们认为“报亦巧哉”!

还有个“鬼”被人“报”的例子。

蚊川附近的柴桥有个集市,距此七八里是陈家村。一天,邻村有范姓者去柴桥买货,回家时天色已晚。当他路过一片古冢时,突然从坟中跳出一个白衣高帽之鬼,范姓者吓得将货担扔在一旁,惊倒于地。白色鬼过来执起担子飞跑。范姓者偷眼一看,觉得不对劲:“如是无常鬼,当索我命,何抢我货担?此必伪也!遂急起追之,自后搏之,白鬼倒地,视之,陈某也。适有陈姓族人至,请治以家法,遂将假鬼交族人。翌日,陈姓族人将假鬼系石沉于河。假鬼变成了真鬼!

按民间的说法,黑无常与白无常是有区别的。白无常的白高帽上写着“见吾生财”(或“一见生财”或“一见有喜”),而黑无常的黑高帽上则写着“见吾死哉”(或“你也来也”或“天下太平”)。

白无常喜欢拿活人开心,他看不起胆小鬼,谁要看见他逃跑,他就紧追不放,一边追,一边怪叫,逃跑的人往往被吓破胆死掉。如果你是胆大的人,见了他不必逃走,就跟他做鬼脸、打手势,他也跟你做鬼脸、打手势,这时你向他扔砖头或烂泥。他就会拿起挂在脖子的金元宝、银元宝向你扔去。你不要停,一直把砖头、烂泥砍过去,直到白无常把脖下的元宝扔光为止。白无常会因自己输光而跑掉,一面跑,一面唉声叹气,而你就可大发横财了。这就是白无常高帽子上“一见生财”四个字的来历。

江南一带流传着一个毕三见白无常的故事。

毕三本是富贵人家,后来家庭败落了,父母一死,他只好去打短工。毕三从小好吃懒做惯了,什么手艺也不肯下功夫去学,家里供了个财神。一天晚上,他干完活回村,路过坟地。走着走着,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白鬼:一丈多高的细长身子,头戴白色高帽,身穿白袍,腰束草绳,脚着麻鞋,八字眉,大蒜鼻,血红的舌头拖得老长。毕三吓得要死,鬼却摇着破扇嘻嘻笑着说:“今天你能碰到我。算你走运了”毕三大着胆子问:“我见了你这个鬼,能走什么运?”鬼道:“我是白无常,你不见我帽子‘一见生财’四个字吗?”说完,白无常从地上随手拾起一块砖头,一掰两半,递给毕三半块。毕三接过来仔细一看,乖乖,是金砖!他刚要谢无常,可白无常不见了。他揣着金砖兴冲冲往家走。刚到家门口,他又转身往坟地走——他要找回那半块金砖!

他在坟地转悠了多半夜,终于我到了那半块砖头,他高兴地拿出怀里的半块金砖,一合,正是。不料这一合,那块金砖又变成砖头了!毕三只好垂头丧气地走了。

黑无常则完全不同,他六亲不认,专以勾魂为业。

白无常和黑无常被并称为无常二爷。著名的鬼城四川丰都名山天子殿、城隍庙、无常殿里都有无常二爷,无常殿不但有黑白无常,还有白无常的老婆无常婆。鬼城无常鬼的地位比其它地方高多了。

民间还有女无常的说法,这是参考了人间的狱吏制度而设置的。早在上古时代,中国大约就有了监狱,据说商朝西伯姬昌(即后来的周文王)遭人所谮,被纣王囚于羑里(今河南汤阴北)。在狱中姬昌闲得闷得慌,研究伏羲发明的八卦,重演八卦(自迭或互迭)而得六十四卦,再演为三百八十四爻,成为著名的(周易),影响了中国三千年。最初监狱关的大约都是男犯人,以后逐渐有了女犯人并越来越多,用男看守管理女犯人总有些不方便,所以后来便设置了女牢子、女看守,以及近代的女警察。

既然看管女犯人需女牢子,那么去勾押女鬼魂最好也派女无常,似乎更合情合理。于是便有了女无常去勾女亡魂的说法。清人潘纶恩就听邻里老人讲过不少这类传闻,其中一件讲的是:

县城里有个富商,附近黄村有个叫蔡玩的小伙子做“阴差”(即阳间的活人兼职干阴间的差事)当勾魂的无常,曾去过富商家两次。

富商共娶了七个太太,其中第五个最漂亮,也最恶毒,生活奢侈,性格暴戾。想起要吃什么好吃的,半夜也得给她做。刚吃一口,就嫌没味,马上倒掉。衣服做得甭管多精致,她也能鸡蛋里面挑骨头找出毛病来,然后重做。为一点小事,她竟打死了两个丫环。她如此为非作歹,还能不损寿?所以年纪轻轻的就要到阎王爷那里去“报到”了。

这位五姨太阳寿已满,地府中便有书札下到县城隍处,上面开列着鬼役名字,有蔡玩和一个女无常,这个女无常是城东死去的一个姓唐的女人,勾魂的任务由他二人来干。

黄昏时,蔡玩与女无常来到富商家里(活人是看不见无常鬼的)。这个五姨太已自知不久于人世,正与丈夫和别的姨太太说着伤心话。蔡玩心肠软,就走到宅门外,对守候在那里的牛头鬼、马面鬼说:

“请稍缓也。”一会儿,又有个姓陈的女无常,押着一个老太婆到此,原来她过去是五姨太的老妈子,曾怂恿五姨太杀死丫环。如今“铁锁郎当,手足皆梏”。

这时,只听梆声三响,牛头、马面说:“到时候了!”乃将铁索交给蔡玩。蔡人,女无常曰:“闺阁人挤拥一室,你去不方便,我去上刑具,你在寝门外等着。”半晌,哭声陡起,女无常已牵五姨太出来。五姨太一眼见到老太婆,骂道:“老淫妇,害了我!”——恶人总爱装出受害者的样子。

蔡玩和女无常等押解她们到了城隍庙缴票销差。往上解赴郡城隍,则另有母夜叉押送。至于最后是如何发落五姨太、老太婆二人的,蔡玩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