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流氓!大白天地竟然……骆羽杉的脸猛地如火烧一般红热起来,急忙将眼睛移开,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了,弯腰将毛巾放到了脸盆中,端起水盆头也没敢抬地快步走近了盥洗室。
些微的尴尬之后,谭少轩兴味地看着她的背影,轻轻一笑。新婚九夜,杉儿还是这般羞涩纯净,真是让自己爱地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在盥洗室平息了心跳,骆羽杉走出来,脸上依然留着一抹晕红,发丝微乱,明眸带嗔,那盈盈风姿令谭少轩不由看的再也移不开眼睛。
看她收拾包裹伤口的纱布,谭少轩低低闷笑道:“想不到杉儿做事竟然没头没尾的……”
什么?骆羽杉闻言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下来,微微侧脸看了他一眼,自己都这样服侍了,谭老二还嫌弃没头没尾?
谭少轩斜了她一眼,若无其事地说道:“帮我擦身竟然不擦完,难道有些地方不需要干净吗?好歹也帮我换了内衣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骆羽杉猛地又红了脸,连飞眼刀剜他也顾不得,便转了头去。手上正消毒的动作却无意中重了一些,谭少轩疼得嘴里一声“嘶”的抽气,骆羽杉心一颤急忙停下手来,心里却暗暗骂到,活该,叫你胡说八道!
一剪刀下去打开伤口的纱布很容易,但是缠新的上去却异常麻烦。因为是伤在背部,为了更好的固定,纱布要从胸前缠过。现在谭少轩又是趴在床上,所以裹纱布时要将纱布团小心地从他身下穿过。最讨厌的是,必须是贴身动作才行。
骆羽杉看了看伤口,恢复得倒不错,也没有再流血,只是疤痕看着有些瘆人。迟疑了一会儿,久到谭少轩也转了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她。总不能不包扎吧,骆羽杉一狠心,拿起纱布靠到了谭少轩身边。
明白了她迟疑的原因,谭少轩趴在枕上偷偷一笑。这下杉儿你还往哪里躲?
按压着激烈的心跳,骆羽杉不断提醒着自己是医生,将纱布慢慢缠到了谭少轩身上。每缠一圈,就要紧贴到谭少轩背部一次,然后手伸到他身下接住,拉过来接着再缠第二圈。
背上传来的温腻柔软,令谭少轩似乎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一时有些心神荡漾,急忙咽了咽口水,感慨着是美妙的享受也是痛苦的折磨,杉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想着,便悄悄伸了手出去,若有若无地碰触着骆羽杉纤细的腰肢。
骆羽杉直觉得心跳加速,缠着纱布的手都有轻微的颤抖。心里努力把自己当作医生,但是谭老二明显没有把他自己当作伤患的自觉,这日子可怎么过?
缠好了纱布,谭少轩觉得既心满意足又热火焚身,而骆羽杉身上却出了一层薄汗,额上也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来,俏脸红里透白白里晕红,直看的谭老二恨不得登时化身饿狼,扑上去饱餐一顿。
那泛着“绿光”的“狼眼”,看的骆羽杉心里一颤,急忙以沐浴为由躲进了浴室。心里哀叹,这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过?饿狼回家了,虽说带了伤,却偏偏又不是让他老老实实不敢妄动的大伤。
一番忙乱纠结下来,已经是傍晚六点多。当骆羽杉擦着头发从盥洗室出来,敲门声恰恰响起。
问了一声,门推开,谭永宁和戴美思带着笑意的脸出现在门口:“二嫂,时间差不多了,您还去吗?”
我可以不去吗?骆羽杉抬眉看了谭永宁一眼。说实话,骆羽杉觉得不去可能还好些。那样的场合,这样突兀的见面,自己心里一直乱糟糟的,没有做好任何见他的准备。该有的表情、该说的话,心里都是没底的啊。
谭永宁因为她的表情微微一怔。二嫂可是不想去?是不是因为二哥受伤了,还躺在床上,心中担心而不想去?心里不由有些为二哥高兴,这么短的时间,就让二嫂这样挂心了,二哥真是厉害呢。
但再一想,不象啊,平日里二嫂都没有露出一点迷恋或是爱上二哥的样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舍不得,那又是为了什么?
正想着,听到卧室里谭少轩的声音传出来:“杉儿,你还是去吧,我没事。另外今晚虽说是大不列颠领事馆的宴会,可是其他国家的领事们也会去参加,人比较多,而且有不少的消息流传,你们都去帮着父亲点。”
骆羽杉看了看谭永宁,迅速明白这样的宴会不止是宴会,而是各国直接或间接表达对南方军政府,甚至是对中国一些事件的态度和看法的场合,其中的厉害关系定是颇为微妙的。这样说来,谭嗣庆让精通外语的一些家人参加,便也能够理解了,毕竟上阵还是父子兵。
知道一定要去,骆羽杉便笑着请谭永宁和戴美思在客厅坐,自己走进卧室更衣。因为谭少轩还趴在床上,戴美思和谭永宁便也没有进来,只是在客厅里扬声问候了几句。
谭少轩笑着回答完妹妹的话,一侧头,刚好看到骆羽杉从盥洗室换好衣服走出来。
一件月白缎的短袖旗袍,只在前面绣了一支淡粉的兰,丝边向外扩却不恣肆,勾勒出一抹端雅一抹清高,因为是短袖,所以加了一件半镂空云白花披,随意落在肩上。然而最吸引人的,却不是这套做工极为精美的衣衫,而是眉目如画上那抹似笑非笑淡淡的妆容。
略有些清减的骆羽杉在谭少轩眼里看来,恍如一支莲荷般逸着幽香淡远,若是可能,真想将这样的杉儿藏在房中,藏在心里,任是谁也不许看到才好。
他的目光令骆羽杉脚下微微一顿,迅即低声道:“……我们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