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少轩兴味地看了她一眼,看不出来娇娇弱弱的杉儿竟敢教人体解剖?有意思。“看不出杉儿这么大胆子。好,那就定了,改天去报个到,开始准备课业,少帅夫人亲自开课,这帮学生有福气了……不过,杉儿,我有个问题,”谭少轩忽然一本正经地说道。
骆羽杉抬眼很认真地看着他,谭少轩低低轻笑:“你老公我可是凌大的校长,你做了医学院的教授是不是也要听我的?”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严肃的话题呢,骆羽杉斜睨了他一眼,无聊。
“嗯嗯,”谭少轩很是认真地清了清喉咙:“我明白了,以后谭少轩就是辛教授的上司,请辛教授不要再说什么‘不爱’‘不要’之类的话,否则,本校长有权罢免你的职务,调回大帅府另行安排。”
没正经,骆羽杉瞅瞅他不理会,明白这家伙一定是查明了自己在博济代课用的是母亲的姓氏,看来去凌大他也不希望自己用回本名,或者这样也好,否则少帅夫人的旗子一扯,不管你愿不愿意说不定又成了稀有动物般给媒体追踪,到时想静静教书也有困难。
谭少轩见她没有说话,搂住她的手臂稍稍用了些力气,更紧地把她贴近了自己,暗暗欣喜借着此事将杉儿往自己身边拉进了一步。
既然谭老二不反对,所以下午骆羽杉自然是名正言顺大摇大摆地去了博济授课。不过在坐进车子的瞬间,骆羽杉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谭少轩说“我支持你出去做事,但是杉儿以后不许说‘不要’”------那现在自己真的在他的支持下去做事了,以后就不能说……‘不要’了?
这个谭老二,什么时候也忘不了挖坑!骆羽杉腹诽着,脸上却慢慢浮起了一抹红晕……
又过了两天,谭少轩可以每天小心地出去一段时间了。这日,在谭嗣庆的办公室父子俩说完政事,谭少轩刚准备离去,谭嗣庆喊住了他,示意他在椅子上坐了,想了想忽然问道:“……听二姨娘说你同意放人?”
谭少轩微愣,旋即明白了父亲所指,站起身来立正答道:“是。”
谭嗣庆鹰样的眼神注视了儿子一会儿,问道:“你真的放心?”
谭少轩很认真地看着父亲,回答说:“是。她有抱负,有专业知识,不是寻常女子;放她出去,一则可以治病救人对社会有益,二来,”谭少轩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父亲的身影:“我关的住她的人,关不住她的心;父亲,我自信,杉儿飞不出我的心。”
谭嗣庆点点头,沉思了一会方说道:“嗯。既然你有信心,你们的事就先这样吧,但是毕竟她的身份放在那里,不仅安全方面要让他们用心,有些不该接触的人也要小心!”
谭少轩举手敬了个礼,答应一声“是!”又看了父亲一眼,方转身走了出去。
谭嗣庆看着儿子的背影,沉思地把翡翠烟嘴放到了口中,慢悠悠吐出一口烟雾,脸上挂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影。拿得起,敢放下,好小子,不愧是老子的儿子,比老子强!
突然放开手、允许挂着大帅府少帅夫人招牌的自己出去做事,谭少轩没有任何前兆的开明和大度令骆羽杉深为不解和困惑。但这一许诺却无疑是令骆羽杉心中雀跃的,她觉得自己的日子似乎骤然充实了起来。
在邢秘书的陪同下,她已经到凌州大学教务处报了道。国内有名的教育家、谭少轩礼请的副校长蔡元生亲自接待。本来骆羽杉还以为蔡校长是因为谭少轩的关系,所以对自己青眼有加以致亲自接见,心里很是不安。
等见了面,听蔡元生和教务长金洛麟认真地询问起自己的学业,甚至具体到学科和导师、自己的研究课题的详细内容、进展程度等等,骆羽杉才明白,这两位声名远扬的学界泰斗是一丝不苟治学的人,自己能进凌州大学,凭的不是谭少轩的关系,和大帅府的面子。
邢秘书在外面等候,蔡元生和金洛麟一直问了一个多小时,才交换了一下眼神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蔡元生站起身说道:“辛先生,我们接受您进入凌州大学,但是因为你的毕业证还没有拿到,所以暂时聘请您为医学院的副教授,一个学期后按照实际表现再决定是否升为教授。不知道您有什么意见?另外对于您的研究课题,我本人很感兴趣。兼收并蓄、开放宽容是我们的大学题意,若有机会,请辛先生能继续这个课题的研究。”
“谢谢校长和金先生,我没意见。”骆羽杉给两位先生鞠躬施礼,然后开心地告辞。
蔡元生和金洛麟看着她的身影,相视而笑。
接到谭少轩的电话,二人为难了半天,经过认真商量,决定统一阵线,若是这位少夫人只是想来大学博个虚名,便坚决予以拒绝。但是这样,一定会得罪少帅和大帅府。
“……学术是亘万古、横九亥之事,容不得半点虚伪和马虎,也容得任何的趋时择利,曲学阿世,这是我们凌州大学所有教职员必须要坚守的学术气节和道德操守。少夫人基础深厚治学严谨,我们接受她成为凌大的一员。”蔡元生看着窗外那棵枝叶繁茂的巨大小叶榕,对着电话说道。
谭少轩放下电话,唇角扬起来,很高兴看到杉儿终于凭自己的真才实学,走出了第一步。
骆羽杉来到的时候,凌州大学加建的新建筑已经基本完成。在骆羽杉的眼里,理工学院是凌州大学教学和生活环境最好的一处。校门前宽而浅的凌河川流不息,旁边是一片本地不多见的桉树林,环境安静而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