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少轩又和赵其璧姐弟打过招呼,转身疾步离去。
送走了蔡校长,看看时间也差不多,骆羽杉便告辞赵家姐弟到教室上课。赵其玉沉思地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没动。
上完两节课,时间到了十一点,赵其玉接了下节课,骆羽杉拜托赵其璧为自己找个中医先生,婉言谢绝了她的午餐邀请,慢慢向校门走去。
谭少轩问过下课时间,车子也应该来了吧?其实谭少轩没有必要这样做,自己坐黄包车回去也是一样的……一边想着,一边走出了校门,站住步子正向路上张望,一台车在面前停下。车窗摇落,里面的人温暖地笑着拉开了车门:“susie,你果然在这里,请上车?”
车上下来的人竟是威廉姆,骆羽杉不禁一愣。
“对不起,没有提前预约。我想找你,打电话去府上,她们说你在博济代课,所以我就来了。现在快中午了,一起吃饭?”威廉姆笑着轻声解释道,骆羽杉看看车子就停在校门口,威廉姆的目光里满是期待,想到自己心里对他的愧疚,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悄悄看了看马路的远处,笑笑坐了进去。
威廉姆绅士地替她关上车门,然后从另一侧也上了车,吩咐一声司机启动。
汽车驶过,路上扬起烟尘。后面,晚来一步的夏汉声从车上下来,看着大不列颠领事馆的车子远去,不由皱起了眉头。
“你的家乡天气不错,似乎总是阳光普照。”威廉姆很是英国味道地开始了他的话题。
骆羽杉看着他的笑脸,轻轻点了点头:“住得还习惯吗?”
威廉姆笑着点头,看车子似乎是向着西山而去,骆羽杉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威廉姆,威廉姆暖暖一笑说道:“英国领事馆和几个友邦使馆在西山有个俱乐部,那里的厨师是从伦敦来的,susie应该可以吃到纯正的英国味道。”
看了看骆羽杉又道:“以前你曾说,想不到真正的英国人是乡下人。似乎真的如此,来到东方后,听说远征的士兵们收到印有教堂、田野和花园,尤其是村庄的明信片,所受到的鼓舞远大于无数次挥动的国旗。或者说在英国人脑子里,英国的灵魂在乡村呢。”
威廉姆的声音很轻很柔和,骆羽杉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他对家乡的思念。心里不由一叹,威廉姆此来,为的本是自己,谁知再见已物是人非,对着曾经的爱情,遥远的祖国,他心里肯定感触很多……
不知道是该说抱歉,还是诉说自己的不得已,或者应该表达自己对他离家万里的关心,骆羽杉只觉得自己心里很乱,不知道怎样开始话题;而威廉姆这个英国人素来是有些矜持的,感情并不太外露,也很少有激动的时候。所以,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竟没有再说什么。
骆羽杉有些不自在地转了视线。车窗外一片郁郁葱葱,路盘旋着车子向着高处慢慢驶上去,两侧偶有野花繁盛,清幽秀美,景致极佳,原来已是西山脚下。
车子驶过上次的高尔夫球场,继续向里去,几分钟的时间,进了一个铁栏栅的大门,红头阿三拉开门,弯腰施礼让车子驶进去。
绕过一片栽成几何造型、修剪整齐的冬青,前面是一个喷着水柱的少女石头雕塑,后面是几栋白色的欧式洋房,车子沿着中间最大一栋门前的车道,直接开到遮雨檐下。
身穿制服的侍者疾步上前打开了车门。
走过可以照影的大理石地板,踏上铸铁镂花的旋转楼梯,就是装饰雍容华贵、古典风情浓郁的俱乐部餐厅,走进大门,一个侍者走上前行礼,并把二人带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上。
桌上铺着一幅细巧平贴的白色桌布,一只长颈水晶小瓶,里面插着几朵胭脂色的康乃馨,一只job烟灰缸,一只银制的雪茄烟盒。威廉姆帮骆羽杉拉开椅子,待她坐稳后自己方在对面入座。
对于骆羽杉的口味和喜好,威廉姆很清楚,所以略略征求了她的意见后,便招手叫来侍者点了菜。
旁边几个洋人正在轻声谈着巴黎的露天咖啡座:“巴黎的天气,差不多一年四季都是温暖的三春一般,到了夏天的黄昏,咖啡店的老板便将桌椅搬到广阔的街沿去,路灯下,闲眺街头的风景,倒是可爱的陶醉……”
菜一道一道上来,先是冷盘、汤、鱼,接着是主菜,威廉姆开了一瓶法国葡萄酒,两人低声评议着菜肴的味道,气氛倒也渐渐轻松和温馨起来,甜品和水果用完,咖啡上来,骆羽杉拿了小匙轻轻搅拌着,心里正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奇怪,一餐饭下来威廉姆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威廉姆笑着看了她一眼,招手叫来侍者,低声说了句什么。侍者答应着,转身去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拿来一束火红的玫瑰,笑着递到威廉姆手中。威廉姆轻轻一笑,送到了骆羽杉面前:“susie,送给你。”
骆羽杉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威廉姆微微笑得温暖,说出来的话却令骆羽杉一怔:“susie,你回来以后的事,我全部知道了。”
夏汉声觉得很是后悔,自己该早些来才是。早点接了二少夫人回大帅府,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今天邢秘书受命带人拉了家私等物,和亚玉一起到凌州大学少夫人分的小洋房去做布置,自己本来想给少夫人一个惊喜的,所以才一直等到邢秘书打电话回来,说已经全部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