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羽杉却听出了些话外音。难不成是谭嗣庆想利用谭永宜进行政治联姻?这种时候他还有必要这样做?再说,谭永宜会从父命?
“……大姐,你不能答应!那许某人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嫁什么嫁?父亲太过分了!……”谭永宁气鼓鼓的说道。
“什么圆扁?昨天你没看到?就是去二姨娘那边问安时见的那个人……”谭永宜淡淡说道。
“啊?昨天那个着西装的年轻人?”谭永宁想了想说道:“长的还不错,看样子倒也挺正派的,不过……大姐,你和展……你们……”
谭永宜低低叹了口气,半晌没有说话,许久方才说道:“……三妹,我已经二十七岁了,我不知道还有多少的岁月可以用来等待……”
骆羽杉暗暗叹息,夜风吹过来,觉得有些凉,她不由抱了抱双臂,问世间情为何物?这般纠缠不止,纠结不休。谭永宜是一代才女,却为情所困为爱所苦,此生她还能“移情别恋”找到自己的幸福吗?
人难得在合适的时间碰到合适的人,谭家这三姊妹虽说生于豪门,却和所有的女子一样,对爱情有着美好的渴盼,在爱情面前,人都是平等的吧?也不知道她们能不能找到自己幸福的归宿……一时间感慨万千,想到谭永宁对威廉姆的好感,骆羽杉觉得自己还是尽量帮助她吧。
心情复杂地悄悄走出来,慢慢去了前楼。
威廉姆正和骆家明在赏月喝酒,骆家明已经差不多醉了。见到骆羽杉笑着絮絮叨叨说道:“四妹,威廉姆等了你半个晚上了,怎么才来?”
最近威廉姆和骆家明走的很近,对这个大英帝国外交官的能量,骆家明觉得有深挖的潜力。现在的国内,哪个军阀不要讨好英美?可惜了小四,竟然嫁给了谭老二!若是嫁了威廉姆,骆家有这个大英帝国的外交官女婿做靠山,谁还敢欺负?将来骆家的生意可以做到英美,甚至做到全世界也说不定呢。
所以从看出威廉姆对骆羽杉深情以对的那天起,骆家明便将他当作了自己人,这次威廉姆听他说起骆羽杉认“干妈”的事,便起了心思,说想看看,于是骆家明打了电话,千方百计说服骆羽杉,带着威廉姆来了蕊园。
骆家明所想的并不复杂,这次蕊园来的都是南方军政府的内眷,若是她们看到威廉姆和自己在一起,回去无意识一说,那些大佬便明白自己和英国人的关系,以后做什么事也方便些。
而威廉姆自是有他的想法。两人各怀心思,于是一拍即合,有了蕊园之行。
威廉姆依旧那样温文尔雅,见到骆羽杉笑着起身打过招呼。看着他温润如昔的脸,骆羽杉心里分不清是什么味道,是遗憾?是不舍?还是怀念?便微微低了头淡淡笑道:“饭菜的味道还好吗?合不合口味?”
威廉姆温暖一笑:“susie,我的口味你是知道的,我清楚记得你曾说过中国人讲究食不厌精,的确如此。以花入馔,匪夷所思,今天是特别做得吗?”
“是的。”骆羽杉笑着回答,的确是为了今日的宴会专门制作的。但威廉姆问这话的意思却不是这样,准确的说,威廉姆想问的是“是特别为我做的吗?”不过守着骆家明,后面的“Justforme”没好意思说出口罢了。
骆羽杉的眼睛因为闪避了他的视线,竟然领会错了。
是以,她的回答令威廉姆既惊讶又心喜,简直有些喜出望外之感。于是凝视着骆羽杉的碧蓝眼睛,在灯光下益发温柔地如滴出水来一般。
骆羽杉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心里有些许愕然,不明白他突然的变化是为了什么。想到谭永宁还在小湖边,若是去迟了再找她必将惊动更多的人,于是对威廉姆淡淡笑道:“威廉姆,我想带你见个人,可以吗?”
威廉姆有些迷惑,见个人?见谁?但是基于对骆羽杉的信任,他没有出声,而是点了点头。二人与骆家明告别,向着后院走去。
“susie,最近你在忙什么?我几次打电话去大帅府,都找不到你。”威廉姆摊了摊手很遗憾地说道。
最近欧州战局紧张,目前看来已经接近了尾声。德国战败已基本成为定局,在战争中,美国后来居上获取了暴利,预计会对战后的世界局势造成较大的影响,可能成为新崛起的经济强国;而英国,却有可能在战争中被削弱。所以,外交部密令,密切关注远东局势,尽可能在亚洲获取最大利益。
公使馆的工作已经忙碌起来,自己能抽得出的时间也不是太多。每每想念susie,却连电话里听听她的声音也不容易,这令威廉姆实在有些难过。故而,这次公使吩咐密切关注南方军政府内部的权利争夺,威廉姆便以此为理由来了蕊园,他相信一定能见到susie。
“我……有些琐事罢了。”骆羽杉看了他一眼,轻轻说道。自己在凌大教书的事,还是不要告诉威廉姆吧,否则他来的多了,难免给人看到说闲话。到时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对自己对他,对大帅府都不是好事。
威廉姆表示理解的点点头。毕竟susie嫁进了大帅府,事情多也是正常的吧。这个认知让威廉姆心里钝钝地一痛。自己心爱的女子,竟然成了别人的妻子,而现在她就在自己面前……威廉姆微微闭上了眼睛,susie,夜静更深,在这去国遥远的地方,我一个人的日子真的很寂寞,我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