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打电话给蔡校长说跟他借人,他说:‘事已至此,没有什么好计较的,若是日本真的侵略中国,即使需要我们这些人上战场,发给枪弹,换上军装掉头北上,我们也该慨然接受。’”没想到这些文人竟都这般壮怀激烈,谭少轩也为之所感,话语有些低沉激昂。
“顾成均新丧娇妻,却也不得不准备启程去巴黎。目前正准备给他多配备几个翻译人员,最好是多语种的。”过了一会儿,谭少轩说道。
“陈恪先生不是最好的翻译?”骆羽杉闻言说道。
“陈恪先生的确是,他已经答应上阵,但只有一个陈先生显然不够。两方政府合计五十多人的代表团呢。”谭少轩看着骆羽杉微微摇头。
骆羽杉心里一动,有个人似乎是不错的人选,但是,自己说出来合不合适?而且,人家正为家事忙的不可开交,这个时候……
偷眼看了看谭少轩,谭少轩正若有所觉地看着她:“杉儿可是有什么合适人选?这个人是要作为顾成均的助手出现的,不仅精通外语,还有对国际形势有所熟悉,顾部长新丧娇妻,心情欠佳,助手最好年龄不要过大,能相互关照……”
谭少轩越说,骆羽杉越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顾成均此人自己接触过,折冲樽俎,纵横捭阖,才华横溢,是不可多得的外交人才,军政府的外交巨擎,若是与此人结缘,倒也着实是好事。不过自己实在不好直面提出来,否则看在谭老二或者他人眼中,可能貌似有假公济私之嫌疑,自己不是那种有心思的人,但是谭少轩却未必真正能了解。
所以当谭少轩出声问她想什么时,骆羽杉只是轻轻笑了笑,没吭声。夫妻二人又说了一些目前面临的各种政治、经济问题,躺了好久依然难以入睡。山上的冬夜格外的冷一些,听着窗外山风吹过,树枝响动,骆羽杉往谭少轩怀里缩了缩。
“冷吗?”谭少轩感觉到了她的动作,搂住她往怀里紧了紧,两人肢体交缠,肌肤隔着薄薄的睡衣感受着对方的温度。
骆羽杉抬头,看着他紧皱的眉头,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中间那个“川”字:“少轩,有些事情急不来的,好在国人万众一心,我……我也会陪着你,”顿了一下,骆羽杉的声音低下去,接着说:“你难过……我也不好过,国家民族危难,我们只能一起面对。”
谭少轩将她紧紧拥入怀里,俯下头,盖上她的红唇……灯光暗淡,床头柜上一支梅花,正含苞待放,屋子里一片馨香宁静。
第二天早晨,谭少轩因为公务繁忙一早起身,骆羽杉也睡不着,便想陪他一起吃早饭。
躺在床上不觉得什么,等下了地起来走路,骆羽杉才发现腰酸身软,悸动心跳。看着梳妆镜里犹带着晕红的脸,骆羽杉心里明白,这自然又是昨夜过度的缘故,躲开亚玉戏谑带笑的眼神,骆羽杉只能叹气,摊上这么个土匪般的流氓,自己只能认命,谭老二也真是的……
看自家小姐有气无力,面色潮红,亚玉笑得别有内容:这下可好了,四小姐和姑爷终于和好了!于是故意地问道:“四小姐,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找点什么药吃?”
骆羽杉横了她一眼,红着脸不吭声,死丫头,惯会落井下石!
谭少轩听到亚玉的话,几步走过来,急急问道:“怎么了?杉儿,你哪里不舒服?”
你还问?!骆羽杉羞窘不堪嗔怪地斜了他一眼,谭少轩见她的神态,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昨晚上自己又将她欺负狠了。
不由讪讪地笑了笑,心想,自己怎么回事?每次碰到杉儿就忍不住,总不能老拿还没影子的儿子和小杉杉来做借口吧?看来,人家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果然有理。但是这事儿也不能全部怪自己吧?你想,这样的冬夜,软玉温香在抱,忍得住,那都不是男人,是不是?
但是因为了亚玉的笑谑,两个人也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没再说话吃完饭,谭少轩下山去办公,嘱咐骆羽杉早些回大帅府,因为二姨娘已经问过几次,连老爷子也提过一句。
骆羽杉觉得困倦,用过早饭后又眯了一会儿,便嘱咐亚玉收拾东西,门铃响起来,却原来是谭永宁来了。
亚玉急忙嘱咐门卫开了大门,等骆羽杉从书房走出去,谭永宁已经笑着在亚玉身后走进来:“二嫂,怪不得您要来蕊园住,冬天的山上倒是别有一番味道呢,再说还安静。”
骆羽杉笑着递上茶水:“永宁今天怎么有空上来?没有课吗?”
“嗯,今天的课可以不去。”谭永宁笑着说道,接了茶杯却从杯沿上偷眼看了看骆羽杉。
说实话,今天谭永宁是带着一肚子疑惑甚至有些不满而来的。
前些天威廉姆生病被送进医院,谭永宁想去探望,去了几次都被医生婉言劝了回去,说瘟疫流行期间谢绝探视,让谭永宁心里很是不开心,想报出大帅府的名头甚至身份吧,又怕惹得威廉姆不高兴,所以,急在心里而无可奈何。
后来有一天偶尔去找骆羽杉,想询问关于瘟疫的情况,却被小丫头告知二少夫人不在,据说是到医院探望朋友去了。
谭永宁闻言微怔,二嫂也有朋友住院?对亚玉旁敲侧击,也没问出来究竟是谁患病,然后某一日,在广慈附近却看到了骆羽杉的影子。谭永宁疑惑不解,难道二嫂来看的朋友是威廉姆?那她为什么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