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少轩闷闷出了口气,这个杉儿,竟然还以为自己是为送行的事不快!不由觉得心里浓浓的一片关切骆羽杉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不由更加气闷了三分。看了骆羽杉一眼,也不吭声,转了头就走。
骆羽杉一愣,旋即想到,难道谭少轩又为了赵其玉吃醋?不由觉得他有些不讲情理,他和谢广珊都啥啥啥了,自己都没有使性子,他竟然为了赵其玉一片好心送自己回来生气?也真是太过分了。
又累又疲倦,骆羽杉直接没有理他,上了楼慢慢梳洗完,看谭少轩还在书房看材料,便没有吭声,也没有过去找他,径自上床睡觉。
也不知道谭少轩有没有过来睡觉,早晨骆羽杉醒来,谭少轩已经出门,亚玉服侍她用过早饭,骆羽杉想去医院看聂崇平,走下楼,却发现邢秘书坐在客厅里,见到骆羽杉笑着站起身打招呼:“二少夫人,早。”
骆羽杉笑着点头回礼:“邢秘书早,邢秘书在这里等少轩?他早就走了……”骆羽杉好心地询问。
“不,我不等总司令,”邢秘书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地看了看骆羽杉,脸上的笑容一直很诚恳:“我奉总司令命令,寸步不离陪在二少夫人身边。”
什么?骆羽杉闻言一怔。为什么?谭少轩为什么派邢秘书跟着自己?还寸步不离?
骆羽杉心里有些不快,但是她知道这是谭少轩的安排,再说迁怒别人也不是她能做出来的,况且,邢秘书一直是十分妥帖有礼的人,于是骆羽杉微微笑着点了点头:“麻烦你,邢秘书。”
邢秘书一笑,跟在骆羽杉身后走出去。上了车驶出大帅府,骆羽杉才发现,跟在身边的不仅有邢秘书,竟然还有另外两台和自己的车一模一样的车子不离左右,不远不近地牢牢跟住。
骆羽杉不由微蹙了眉,轻声问道:“邢秘书,这……”这是怎么回事?
邢秘书笑了笑回答道:“二少安排的,因为最近军政府在对猛虎帮采取行动,二少怕他们对少夫人不利,所以让特务连便装保护。”
骆羽杉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有些颇不以为然,自己不过一个女子,谭老二这样兴师动众,岂不是劳民伤财?笑笑没吭声。
到医院去看望聂崇平,邢秘书果真象她所说的那样寸步不离,而那几个便装的大汉就在附近警戒,弄得骆羽杉浑身不自在。
聂崇平的肠胃问题,这次更加严重,但是醒过来后,她却说什么都不在医院住,坚持要回去上班,骆羽杉进病房时见她正在和赵其玉磨叽,赵其玉温暖的笑着,有些束手无策。
平素聂大小姐是那样端庄大方,想不到耍起赖来,竟然也这样娇宠婀娜:“求求您了赵博士,就放我走吧,我保证按时吃药、按时回来做检查还不行?赵博士,您是个好人,银行那边事情紧急,您再不答应我可就把办公室搬到这里来了……赵博士,趁羽杉没来,您就放我走吧……”时而强横无赖,时而软语呢喃,赵其玉看的既好笑又惊讶,聂大小姐竟然还有这样小儿女的一面?
骆羽杉不作声,就站在大门口笑看着聂崇平“耍赖”,赵其玉最先看到她,微微一笑,聂崇平顺着他的眼光看去,见到骆羽杉不由脸上一红,自己对着一个大男人耍赖撒娇,被羽杉看到了呢---尽管那个大男人是医生,可平日端庄女强人形象的她也不由觉得有些羞窘。
何况,骆羽杉身后还有一个陌生的邢秘书,其实四个人里面,最没有表情的就是邢秘书---以邢秘书的见识,她当然看出来眼前的女子是谁,是何种状况,自己不该笑,而且,最好面无表情,她也的确做到了。
骆羽杉站在门前没动,不过戏谑地看了聂崇平一眼:“竟然想趁我没来偷着溜走?崇平,你说赵主任敢吗?你不怕我来了找不到你,对着赵主任开火?”
聂崇平闻言,脸上的晕红更红了三分,有些羞窘有些尴尬地偷眼看了看赵其玉,对骆羽杉笑着讨好道:“羽杉,快进来,你看,药我全部喝完了,最苦的那些也没倒……”
见素日那样一本正经的女强人眼神慌乱的转移话题,骆羽杉心里一软,笑着走进去坐到她床边:“好好,我看到了,今天好点没有?”
“好……点了,”聂崇平一边偷眼看了看赵其玉,一边急忙回答:“羽杉,美国公布白银法案的事,你也知道吧,现在那些外国银行纷纷将白银卖到纽约和伦敦市场,这样的时候,我哪里躺的住啊?你和赵博士就放过我吧……”
骆羽杉看了看赵其玉,赵其玉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行,再这样下去,就不是体力不支和简单的胃穿孔了,到时后聂先生的胃也不用要了。”
骆羽杉低低叹了口气:“崇平,不是我和赵主任不放过你,实在是你的身体健康再也马虎不得,这次一定要好好修养才行……白银法案的事我看了一部分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聂崇平皱起眉头,有些沮丧地躺好:“美国人说‘美国应当恢复远东的购买力’,总统府发言人更是直言不讳‘中国和印度的购买力是取决于白银价格的,他们现在已经蒙受影响了’,白银政策的终极目的,在于争夺中国等银币国家的货币权。因为美国及其同谋们知道,中国要放弃银本位,就必须大量售出白银,只要美国收购白银到相当数量,就可以稳定美元与银价的比价,这样,中国货币与美元便有了固定的比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