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从花窗照进来,地上有一些斑驳的花纹,骆老夫人看着那些熟悉的纹路没有抬头,岳清也偷偷松了口气。
二夫人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半晌问道:“四小姐的意思可是说,和老二之间并没有什么婚约?”
骆羽杉点点头:“羽杉还在读书,请二夫人体谅。”
“四小姐还没回答刚才的疑问,你有没有收下老二的婚戒?”四夫人含笑问道。
骆羽杉欲语还休,一时绯红了脸,半晌方说道:“……是,但却不是羽杉自愿收下的……”
四夫人眨眨眼,故意看了惊讶的骆老夫人一眼,笑着追问:“哦,竟是被逼收下?老二怎么能这样?那他又是怎么逼四小姐的呢?毕竟逼人家收礼……”
四夫人话没说完,但其意自明,人家逼你你就收?那他怎么逼你的?骆羽杉的脸更红了,心里暗骂,可恶的谭老二!居然让自己有口难辩!被他强吻逼着拿了戒指,这,这自己怎么说的出口?!
“四小姐,这事儿,你还真得好好和老二谈谈,统一下口径才好。一个说一见钟情,两心相悦,非卿不娶;另一个说,一面之缘,并无情意,戒指是被逼收的。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想帮忙也不知怎么帮,老夫人,等晚辈回去好好和老二谈谈,再来打扰您。”二夫人貌似帮忙解围,看着骆老夫人笑着温婉说道。
骆老夫人只好淡笑点头,吩咐岳清送客,二人告辞。
上了车,四夫人“扑哧”一笑:“我说这老二真是狠,竟把人家小姐的反应猜了一个准!我看一定是这家伙在搞鬼,骆家应该是没有这个心思。”
“唉------造孽,怎么和他老子一个德性?看中的就非得抓到手,这个四小姐是读洋书的,哪里有那么容易低头,我看啊,这事儿还有的磨呢。”二夫人淡淡说道。
本来对老二请她和四夫人来骆家拜访,二夫人就不大起劲,老练如她从老二的动作,早就猜出这事是剃头挑子一头热,骆家小姐肯定是不愿意的,如果两情相悦,还搞那么多针对骆家的小动作干什么?
尽管过去多年了,当年自己嫁入谭府,不也是被逼到无路可退才不得不答应?这种为虎作伥的事心里不是不反感的。
无奈老二再三恳求,四夫人又激将怂恿,说好歹也看看让老二铁了心要娶的是什么样的妙人。一见之下,果然惊艳,那柔中带刚的性子,老二想娶看来也不容易;就算娶进家门,以后的日子怎样也难说。
这些年已经习惯了轻易不开口,所以二夫人心里的想法也只是自己明白就罢了,并没有再多说。
四夫人也笑了笑没再说话。大帅府四个儿子,只有老二从军,是老头子选中的接班人,这骆家小四再怎么出色,嫁给少帅难道还委屈她吗?闹一闹高高身价也就是了。
二人心思各异,正想着,车一转弯,便到了大帅府门口。两边的卫兵整齐划一的“啪”一声立正敬礼,车子径直开了进去。
谭少轩正站在一棵法国梧桐树下,副官递上来一只纸袋,谭少轩看了看里面撕碎的纸片,唇角轻扬,杉儿,你还真是没有令我失望,这脾性配得上本二少!但愿接下来你也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正想着,便看到一台车绕过小白楼直进了内院,停下,谭少轩笑着走过去,难得的亲自拉开了车门,说道:“二姨娘、四姨娘,辛苦了。”
“二少,四姨娘可是上了你的当了,人家四小姐说的和你说的可截然不同呢。”四夫人笑着睨了谭少轩一眼。
“那四姨娘有没有问婚戒的事?”谭少轩唇角扬起问道。
二夫人和四夫人来访后的次日,《凌州日报》登出照片,文字解释说“大帅府内当家拜访骆府,四小姐亲自送客,实为好事将近云云”。
骆羽杉又为之气结,看来最好永远不要和大帅府有任何联系,要不吃哑巴亏的总是自己。二夫人、四夫人来访,肯定也是谭老二安排的桥段!
再一想,那封信还没有发作,不由地有些提心吊胆,谭老二给她留下的土匪印象实在太过深刻,说不担心是假的。
但此后的几日却一直平静,没有任何异常,谭老二也没有出现,骆羽杉暗暗松了口气。
大不列颠公使馆是不敢去了,无奈只好打电话。这日电话转了无数个圈子终于接通,公使馆的秘书芭芭拉也很热心的联系到了大不列颠外交部,不想威廉姆跟随部长去法兰西进行国事访问去了,预计要一周左右才能回来。
骆羽杉谢了芭芭拉,坐在客厅有些发愁。
谭老二就象一块牛皮糖,粘住了便不放手。自己真的很想扭头就走,可是如果自己走了,骆家该怎么办?这些日子以来,父亲和叔叔他们尽管没有再说什么,但紧皱的眉头让她清楚的知道,谭老二继续在作恶。
左思右想越想越闷,正看着手里的茶杯发呆,门轻响,堂兄骆家明走了进来。
骆家明是老三骆世琰的长子,任职中实银行副总经理。
最近谭老二的故意刁难让中实银行非常被动,兼之法兰西人的万国储蓄会为吸引储蓄,扩大业务举办了“有奖储蓄”活动,储户贪利心切,纷纷将存款转到万国储蓄会,致使中实银行的业务大受影响。
中实对这种吸存也有兴趣,但是,这种涉及面较广的金融活动却要向财政部申请,而谭老二的刁难让财政部的官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