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我奇怪的是,每次太女殿下去掩月山庄,似乎总是侍卫们大队车马前呼后拥的呢。”百里青微笑道。
“唉?”苏含笑闻言倒是愣了愣,怪不得今天去的时候山庄的人像是见鬼了一样。不过,大队车马,恐怕是搬运金银的掩护吧!
那个太女果然不是表面上的绣花枕头,但是为什么她会想到把黄金白银运出皇宫呢?按照掩月山庄建立的时间的话,似乎她已经筹划了很多年,那个时候,她应该猜刚刚被立为太女吧!
“若是殿下想告诉我,那里是什么秘密基地,我想我不会意外地。”百里青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虽然我的确没有任何证据。”
“穆王、宁王,甚至凤后那边,现在还有关注掩月山庄吗?”苏含笑问道。
“没有了。”百里青微笑道,“最开始的时候的确紧张了一阵,但多年下来,一直没有任何状况,而负责管事的人又……所以大家都麻木了。”
“那就好。”苏含笑又想着,今天借蓝沉烟的手整顿了山庄,应该也不会引起别人的警惕。
毕竟,她就要迎娶蓝沉烟为太女正君,就算碍于蓝元帅的面子,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也要尽快销毁才好。
倒是里面的那批黄金白银……
苏含笑皱了皱眉,又开始沉思起来。
“殿下想让我过去看看,是因为那里有什么东西?”百里青道。
“也没什么,就是金子而已。”苏含笑叹了口气,捧起茶杯道,“暂时还拿不到先秦宝藏,只能用来救救急了。”
不知道原太女是怎么想的,即便把金银运出京城,可藏在密室中不用,那和砖头又有什么区别?当然,也有可能是还来不及动用。
“我想我明白了。”百里青沉声道,“我不会辜负殿下的信任的。”
看着他郑重的神色,苏含笑不禁有些想笑。
不是现在才信任他,而是在这之前,她也不知道那笔钱的存在啊……
“如果有充足的资金支持,很多计划都可以提前开始了。”百里青忽然像是开玩笑地道,“这几天我还有想过,要不要从宝库里选些不显眼的东西出去卖呢!”
苏含笑一愣,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尽管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过……皇权的斗争,本来就是很花钱的啊,收买敌人、雇佣一些组织、安插人手、训练死士,哪样不需要花钱?
“另外,未免夜长梦多,月的事,明天就解决了吧。”百里青又道。
“也好。”我含笑一口喝干了茶水,起身道,“我去找他谈谈。”
“殿下……”百里青叫了一声,似乎有些挣扎。
“怎么了?”苏含笑诧异地道。
“月……”百里青吐出一个字,没有焦距的眼瞳中似乎也有些茫然。
“秦月?”苏含笑看着他。
“不,没什么。”百里青终于摇了摇头,所有的表情也瞬间隐去。
“你放心。”苏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门去。
百里青望着她的背影一张口,却没说出话来。放心?连他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想要说什么呢,她……又是否真的明白?
重新关上的房门隔断了两人的视线。
苏含笑深吸了一口夜晚的空气,向洗竹园走去。
那些繁琐的计划都可以交给百里青去搞定,他的才华似乎都更偏重于堂堂正正的谋略和军国大事,却和擅长阴谋诡计剑走偏锋的自己正好互补。果然老天给她送了这么个人来,还是挺关照她的!
走进洗竹园,却没有看到灯光,几进屋子都漆黑一片。
苏含笑在门口愣了愣,迟疑着是不是要进去。
“来了就进来。”耳边传来秦月的声音。
明明应该是距离很远,但那声音却像是有人在自己身边说的一样平和。
“深更半夜,灯都没有一盏,邀请一个女子进内,你真不怕?”苏含笑走进门,一边调侃道。
“我怕?”秦月一声冷笑,“要怕也应该是你怕吧!”
这回他没有用内力,苏含笑很容易就根据声音传来的方向找到了他。
只见夜色下,他只穿了一袭宽松的中衣,坐在敞开的窗台上,手里拿着一方洁白的丝巾,静静地擦拭着宝剑。一泓秋水似的剑身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森冷的寒光,杀机隐隐。
“你又不能杀了我,我怕什么。”苏含笑神色自若地走过去,也不禁赞叹了一声,“好剑!就是杀气重了些。”
“这把剑杀过的人我都记不清了,自若杀气重。”秦月淡淡地答了一句,横过剑锋,轻轻地将丝巾一抛。
洁白的丝巾慢悠悠地从空中飘落下来,挂在剑锋上,却只是微不可查地一顿,就继续下落,唯一不同的只是从中干净利落地裂成了两段。
苏含笑眨了眨眼睛,有些回不过神来。
什么切金断玉、削铁如泥、吹毫立断都是形容绝世神兵的,但大都夸张了,就算是她从宝库里挑选出来的这把匕首,也绝不可能在几乎没有外力的作用下,把原本柔软而浑不受力的丝巾如此轻易地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