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真不知跟谁学的脾气。”凤后慢条斯理地品茶,却没有恼怒的意思。
还不是因为你愿意看到这样的太女,再加上那个宠溺女儿的女皇?苏含笑暗自腹诽着,表面上却依旧一副嘻嘻哈哈不知悔改的样子。
忽然间,腰间一阵剧痛,让她的脸都差点扭曲了一下,却是秦月终于忍耐不住,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狠狠地掐了一下她腰上的嫩肉,还用力转了半圈。
“怎么了?”凤后若有所觉。
“没事,就是早上起晚了,没吃什么。”苏含笑僵着笑脸道。
“这怎么行?”凤后一皱眉,立刻回头道,“绿荷,让小厨房送些点心上来。”
“是。”绿荷应了一声,匆匆退出去。
苏含笑暗自吐了几口气,才忍下那股痛楚,眉头一动,凑近他的耳朵,用力咬了一口那白玉似的耳垂。
“啊!”秦月也没料到她会当着凤后的面就这么报复,淬不及防之下,忍不住惊呼出口。
“乖一点。”苏含笑轻声吐出三个字,又伸出舌尖,在他耳朵上舔了舔,才坐直了身子。
秦月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她,但为了大局着想,也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来。
近在咫尺的距离,苏含笑几乎可以看到他的黑瞳周围隐隐泛起了一圈红色,看来他是真的气急了,引得血色妖瞳的颜色都更深沉,当下也不再继续撩拨。
“咳咳!”凤后干咳了两声。
很快的,绿荷端了个托盘进来,上面摆放着精致的四色点心,百合酥、红豆糕、银丝卷、千层饼,色彩缤纷,甜咸各异,都还冒着阵阵热气,让人一看就有食欲。
“快吃吧,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凤后笑骂道。
“是是。”苏含笑抓起一块红豆糕咬了一大口,连连点头道,“果然还是宫里的东西好吃,边关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啊!”
“是吗?那以后还想不想去了?”凤后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
“绝不!”苏含笑毫不考虑地吐出两个字。
“这么坚决?”凤后倒是被她坚定不移的回答弄得愣了愣。
“当然。”苏含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就是试探她是否对兵权有野心嘛,反正军功已经有了,暂时女皇叶绝不会再派她领军事,安安凤后的心又怎么了。
“听说,昨天你带着蓝公子出城了?”凤后忽然又转过了话题。
“是啊,去打猎了。”苏含笑笑道,“今晚御厨房里应该会做些野味的。”
“是吗?那本宫就期待着了。”凤后点点头,又道,“不过,你跟蓝公子也就快大婚了,蓝元帅是我大雍军方第一人,威震朝野,怎么都不能让人家失了面子,有些该处理的事,早些处理妥当了。”
一边说着,他还看了秦月一眼。
“父后放心,儿臣心里有数,不会误了正事的。”苏含笑道。
“那就好。”凤后道。
苏含笑又拿起一个精巧的银丝卷送入口中,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再过一阵子,南楚的使节团就要到了。”凤后道。
“啊,说起来,含幽也要大婚了。”苏含笑顿了一下,又去拿百合酥。
“陛下对南楚向来看重,自从十五年前有一位南楚王子入宫,却仅仅两年就因为水土不服而病逝,两国之间就很少有了来往,含幽的婚事要按国礼办,会拖上很久了。”凤后道。
十五年前?苏含笑暗自嘀咕了一下,那应该就是现任女皇的侍君了,病逝?还水土不服?骗鬼呢!后宫倾轧自古以来,再鲜明的皇帝也避免不了,就是不知道和这位凤后有没有关系了。
“作为太女和长姐,含笑要做好准备招待南楚的使节团。”凤后加重了语气道。
“……”苏含笑顿了顿,飞快地咽下了嘴里的百合酥,却道,“儿臣知道了。”
见她漫不经心的语气,凤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转而又问起了她出京这趟一路上的风土人情。
苏含笑是有问必答,不过回答到最后,绕来绕去,总会被她绕到美人身上去。
凤后不以为杵,有兴致时还会多问两句,说是为明年开春时,三年一度的选秀做准备。
苏含笑自然知道这次选秀的重要性,明年的选秀,正好是几个皇女都相继成年的时候,那些秀男不但要充实女皇的后宫,还要甄选东宫和各个王府的侍人,家世清白而有适龄男儿的,都在盼着这个麻雀变凤凰的机会。当然,也有不愿爱子进宫受苦的人家,早早地就办了婚礼,毕竟按制选秀前三个月就禁止婚嫁了。
又说了一阵,点心也吃得差不多,苏含笑便站起身告辞。
“有空便多来碧霄宫走走,含幽已封王,不可随意进宫,本宫一个人怪寂寞的。”凤后叹息道。
“是。”苏含笑答应一声,也分不清他的话里几分真实几分虚假,但那淡淡地倦意却是存在的。
凤后,立于天下所有男子之上的地位,其实也就是这深宫中一张冰冷的椅子而已。
她不能肯定女皇和凤后之间有没有爱情,或许女皇还是太女的时候,曾与出身剑阁的凤后患难与共,两情相悦,又或许,只是纯粹地利益结合。不过,那又关她什么事呢?敌人……终究是为了打倒的。了解得太多,反而会影响了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