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水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流血。”
“不错。”秦月点头,悠然道,“不论是身体的哪个部位,只要能给对方造成伤口就行,尽量拉长拉开伤口,就算伤在手臂上,可不止血的话一样会死人。”
“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些?”梅若水有些疑惑。
“我讨厌欠人情,尤其是你的!”秦月一挑眉,一跃下地,向京城的方向走去。
梅若水听到这个回答,显示呆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失笑。
没有阻止他一个人离开,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那笔挺的背影渐渐远去,似乎空气中的气味也不是那么刺鼻。
也许,时间久了,就会习惯吧。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宫主,到处检查过了,虽然不是暗卫,却有一个活人,还有一个一样打扮的,不过被砍断了一手一脚,然后一剑穿心,刚死不久。”一个少年走过来,手里拖着依然被吓昏的刘玉。
“带回去再说。”梅若水怔了怔才道。
“是!”那少年答应一声,将刘玉丢给两个同伴看管,又去指挥着处理那些尸体。
梅若水看看不远处刘莹残缺的尸体,微微一皱眉,情知是秦月下的手,想来他是知道他们能发现,所以才留下了那个活口吧。不管怎么样,带回去再说。
今晚的事,还要好好商量一下,直觉告诉他,绝对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这大过年的,闹什么呢?”女皇一脸的头疼之色,看看下面站的两拨人。
哭哭啼啼的容贵君,还有似乎更委屈的太女。
“陛下,太女殿下派人搜了柳絮宫,说是东宫的贼是我身边的锦儿。”容贵君哽咽道。
“咳咳,贵君大人的寝宫,七弦有几个胆子敢搜?”苏含笑看了他一眼,对着女皇,很无辜地道,“既然有侍卫认得那贼是锦儿,搜一搜下人的房间也是情理之中。”
“东宫闹贼的事朕也听说了。”女皇微微点头道,“人可是认清楚了?”
“陛下,今夜锦儿一直在柳絮宫正殿伺候,怎会……”容贵君急忙分辩。
“母皇,人是不是认清儿臣不知道,不过赃物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七弦从那锦儿枕下搜出来的。”苏含笑打断他的话,一耸肩,轻飘飘地道。
“那是栽赃!”容贵君气急道。
“贵君之意,是本殿下故意、栽赃、陷害你?”苏含笑脸色一沉。
“这……”容贵君顿时语结。虽然又气又慌,但他总算还知道,太女莫名其妙地陷害他的一个普通侍从干什么?而且用的还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不会牵连到他。可是……明明不可能是锦儿,不然他也不会和七弦起了冲突,甚至闹到了女皇跟前,那玉镯又怎么会出现在锦儿房中呢?莫不是……有人想挑起他和太女之间的矛盾,以坐收渔人之利?
想到这里,她不禁心头一寒。
“罢了,不过是些许小事,闹成这样成何体统!”女皇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既然搜到了赃物,就将那个侍从锦儿交给皇城司审理,大过年的,别为这坏了心情,就到此为止吧。”
“是。”容贵君擦擦眼泪,柔声应了。一回想刚才的想法,他就越想越可能,恨不得立刻息事宁人,回宫好好调查,是否是碧霄宫的那一位,冲着他的女儿去的阴谋。
“母皇都这么说了,儿臣自然遵旨。”苏含笑也笑了笑,“书墨也只是急着找回他的传家之宝,儿臣还要回去好好安慰美人呢。”
“你这没正经的小混蛋!”女皇忍不住笑骂道。
“儿臣告退。”苏含笑吐吐舌头,赶紧出去。
女皇还是很宠容贵君的,不管是因为美人,还是美人身后的势力,如今梅贵君不在了,凤后有孕不能侍寝,女皇肯定不会介意安抚一下泪美人的。
等候在外的七弦见她出来,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回去再说。”苏含笑一点头,大步离去。
七弦见状,也只能咽下口边的话,随后跟上。
一踏进东宫,得到的消息就是秦月回来了,正在流泉殿。
苏含笑这才松了口气,命七弦去一趟碧云轩归还玉镯并处理善后,自己向寝宫走去。
流泉殿虽然是太女专用的温泉,但她一向不禁止自己的爱人使用,只不过秦月还是第一次自己主动进去罢了。
看来,朔夜对他的影响真是压不住了。
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脚步,一进殿门,转过屏风,就看到地上散落的白衣,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触目惊心。
“月。”苏含笑叫了一声。
“我没受伤,都不是我的血。”秦月靠在池沿,闭着眼睛答了一句,纵然是暖气蒸腾,但他脸上却依然苍白如雪。
苏含笑皱了皱眉,迅速脱了衣衫下水,靠近去,将他的人搂进怀里。
或许是习惯,也或许是已经无力反抗,秦月难得乖巧地任她抱着,头枕在她的肩膀上。
“你杀人了?”许久,苏含笑才道。
语气里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还杀了不少,怎么,怕了?”秦月懒洋洋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