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挨了你一掌,重伤之下跳下正月半夜的冰冷河水里,不会死了吧?”梅若水一头黑线地道,“要是假情报送不到幕后之人手里,我们今天做的就是白费功夫了。”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死不了的。”秦月想了想,又补充了两个字,“应该。”
“……”梅若水望着他,一阵无语。
“放心吧,这人心思缜密果决,既然如此判断了,自然是计算准确的。”秦月不再去看河水,转身向地上的另一人走去,“原本判断是一个人来的,这个活口算是意外收获了。”
“也是。”梅若水也走上前,蹲下身想把人抓起来,却在手碰到他的时候脸色一变,脱口道,“糟了!”
“怎么?”秦月一怔。
梅若水不答,一把将人翻过来,扯下他的面纱。
发紫的嘴唇,黯青的脸色,七窍流血,显然是服毒自尽。
“该死!”梅若水愤愤地一拳打在地面上。
“罢了,原本就是死士。”秦月沉默了一下,一举步,脚尖却踢到了两盏散落的荷花灯,似乎因为漂流时距离太近,彼此碰撞的关系,纠缠在了一起。
“嗯?”梅若水莫名其妙地看他。
“蓝家的标记……”秦月捡起那两盏荷花灯,看着一片花瓣上明显是用指甲划上去的蓝家标记,不禁无语,很像是蓝沉烟的风格啊……
“喂,你不是……”梅若水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就拆开了里面的许愿纸。
秦月冷笑了一下,随手又拆开了纠缠在一起的那盏荷花灯。
“喂……”梅若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我想,有人会对这个很感兴趣的!”秦月丢掉灯,却将两张纸条,连同从黑衣人身上换过来的那张一起塞进怀里。
梅若水眼中泛起一丝疑惑,怎么听起来,秦月的话里会有那么重的杀气?
另一张想必就是韩书墨的,可这两人究竟在上面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回去吧。”秦月却转过了身。
梅若水摇摇头,甩开一些不相干的想法,跟了上去,却不觉有些头疼。
尸体要派人了收拾,还有这一地的荷花灯也是,再加上河水……他可是看见了那把淬毒的短刀,这河水有不少人家都用来生活,而映波湖更是游人如织,若斯因为毒刀落水使得河水染了毒性,问题就更麻烦了。
现在,只能希望流动的活水能尽量稀释毒素,达到不会影响人体的地步吧,这几日,得让人密切关注水中的鱼类……
总之,就是苏含笑这个混蛋惹的祸!
“所以,云浅能够传出消息,是你故意设计的吧?”跟着苏含笑走进寝宫,百里青毫不迟疑地道。
“啊,是我吩咐了若水和月的,但是没有设计具体计划。”苏含笑耸了耸肩,无辜地道,“我只是让他们找机会试探一下云浅的真正想法,不过还真没想到会变成如此精密的布局。”
“一环扣一环,一石数鸟,这样的布局倒像是月的手笔,但是如此怀柔的作风,却似是若水的主意。”百里青道。
“嗯。”苏含笑点了点头,“刚才月说了之后,我就让若水去帮他收尾,我有预感,也许这次真有意外收获。”
“不过,云浅真是个人才。”百里青也不禁赞叹道,“知道自己能脱离监视的时间不久,不可能来得及说什么,所以只是传了个信息,让人去下游等候,自己则利用荷花灯和许愿纸堂而皇之地将消息传出去。”
苏含笑一声轻叹,眼中也闪过一丝黯然。
宁王啊宁王,云浅那样的人,岂是一个空有高贵身份的南楚王子可比的,你真是……
“说起来,若水和月也太慢了。”百里青又皱了皱眉。
“也许是被我说中了,真的有特别的惊喜啊。”苏含笑倒是不担心。梅若水和秦月在一起,恐怕天下还没有人能拦住他们的。
“惊是有,喜就未必了。”说话间,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穿窗而入。
“回来了?”苏含笑笑道。
“不顺利?”百里青明显感觉到了两人不悦地心绪。
“事情都是办完了,只是横生了些枝节。”梅若水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懊恼。他竟然没有发现对手是装晕,然后趁他不注意时服毒自杀?
“算了,只是小节而已,预定计划全部完成。”秦月淡淡地道。
“我可担心明天一早有人报案,城外护城河里出现一具浮尸,而且是捞取男子荷花灯的变态。”梅若水丢了个白眼过去。
“死不了的。”秦月皱皱眉,抬头看着天花板。
“算了算了,纸条呢?”苏含笑苦笑着答道他们的争吵。
真是……明明联起手来特别有默契,可为什么非吵个不停?连秦月那么冷到惜字如金的人也学会拌嘴了!
“呐。”秦月手一样,丢了过去。
“辛苦了。”苏含笑笑着接过,展开一看,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
“怎么了?云浅究竟写了什么?”梅若水走上两步,好奇地问道。
苏含笑的反应很不寻常,神色变幻的速度太快了,几乎没有看清文字的余裕,那么,是云浅写的东西,根本就不需要细看就能一目了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