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低下了头,沉默许久才道,“抱歉。”
“我知道是你的习惯,不过……”苏含笑轻轻地在他的额头亲了一下,不带一丝谷欠望,“我,会让你慢慢改过来的……”
“随便你。”秦月挣了挣,将她赶开了些,往床上一趟,背对着她道,“我要睡了。”
“至少吃点儿东西再睡。”苏含笑忍得内伤,但怕他恼羞成怒,可不敢笑出声来。
很快的,百里青重新端了一托盘的食物上来,清粥小菜,看看就有胃口。
“叫人给宁无非送点吃的,至少我没想用饿死他这种方法。”苏含笑一边拿过他手里的东西一边道。
“我已经吩咐过了。”百里青笑了笑,又道,“刚刚问过侍从,雅丽丝的体质很好,估计今天里就能够退烧醒过来。”
“那就好,我们可没时间在这儿耗着。”苏含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月怎么了?”百里青看看床,好奇地道。
“没什么,累了而已。”苏含笑忍笑站起来,“我不饿,出去看看。”
“嗯。”百里青略微一想,就知道八成又是她招惹了秦月,也就不理会了。
苏含笑出了门,刚走几步,忽然间,旁边一扇房门开了,露出的是宁无非苍白的倦容。
“公子还有事吗?”苏含笑退后一步,淡淡地道。
“我、我有话,能不能单独对殿下说?”宁无非咬了咬嘴唇,轻声道。
苏含笑看着他因为刚刚哭过而显得有些红肿的眼睛,忽然觉得有些想笑,戏谑地道:“孤男寡女,宁公子倒是放心?那时候大庭广众之下本殿下爱惜羽毛对你没兴趣,可不等于现在也对你没兴趣哦。”
“你……”宁无非眼中闪过一丝惧色,脚下也微微一晃。
“哈哈!”苏含笑大笑了几声,一脸的讥讽,抬脚就走,“说句笑话罢了,本殿下旁边自有如花美眷,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会照单全收的!”
宁无非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红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僵立在原地。
苏含笑更不停留,直接出了小楼。
宁无非想说什么,她没兴趣知道。
南楚的内政,她并无意插手,事实上,若是能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打垮了南楚,让其从属国彻底并入大雍的版图,岂不是更好?她苏含笑可不是什么解人疾苦的救世主。
宁无非,实在是个太过天真的少年,被保护得太好了,她,可是敌国的太女呢!
从后门出了青衣馆,绕到大街上,因为容府大火的关系,路人都带着几分行色匆匆,没有平时的悠闲惬意。
苏含笑也顺应形势,加快了脚步,没怎么东张西望,一路兜了几个圈子,再次来到柳一巷,玄冥宫的那处据点。
站在远处观望了一阵,确定了确实没有人在监视那里,她这才露出身形,慢慢地走过去。
轻轻推门进屋,院子里依旧是他们离去时的模样,但苏含笑却露出了一丝笑意。
来到紧闭的房门前,她放柔了声音,温和地叫了一声:“若水。”
“吱呀!”房门开了。
苏含笑眼中的笑意更深,一抬头,却见屋内站立的人一身简单的青色素衣,头上一根玉簪,就别无饰物。
“还不进来?”梅若水没好气地道。
“我想你了,若水。”苏含笑跨进屋里,反手关上门,人就迎了上去,随后,用力一抱。
“我也是……”梅若水叹息着闭上了眼睛。
不过是一个多月不见,但这一个多月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一个人撑着京城,撑着东宫,没有她在身边……明明以前也是一个人做着自己的事,这女人不捣乱就算好了,可是现在才明白,原来真的不需要她做什么,只要她在,他就有信心面对所有的难题。
也许,潜意识里就明白,即便是自己出了错,但有她在的话,什么错误都是可以挽回的吧……尽管这个女人从来没有按常理出牌过。
“难得见你这么诚实。”苏含笑笑着亲亲他。
“我还怕你出去一趟又带回来十个八个美人,哪还记得梅若水。”梅若水推开她,顺带附送一个白眼。
“你被沉烟带坏了。”苏含笑控诉。
两人对望了一阵子,忽然间一起笑起来。
“放心,平时定期来监视这里的都是容家的人,你灭了容府,掐断了他们宫里宫外联络的咽喉,我们办事就方便多了。”梅若水开口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含笑也按捺下想好好疼爱眼前许久不见的爱人的心思,沉声问道。
“的确是大事。”梅若水苦笑了一下,明显也是心有余悸。
“容家,莫非是穆王要造反吗?”苏含笑道。
“不,穆王一天控制不了兵权,就一天不敢直接篡位。”梅若水摇了摇头,脸上一片严肃,“是容贵君。”
“容贵君?”苏含笑有些奇怪地道,“一个深宫的贵君,纵然家族庞大,但一个男人能做什么大事,能把京城搞成这副德行?偷人养奸?”
梅若水只看着她,半天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