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说过不要看,不要停,却就像是深入骨髓般,她做不到,做不到。
视线开始一丝丝抬起,落在那敞开的黑色烤漆门上,而心跳却在这时间,变得愈来愈快,似是下一刻心脏便会冲破喉咙的束缚,挣脱而出。
回忆的片段就像是一段段泛黄的珠子般,顷刻间,全部挣脱了丝弦的束缚,蹦跳出脑海中来,一点点,串成了那几番爱恋。
她还记得。
那是结婚的那一天,她埋头疾走着,而黑暗中却伸出了一只手,将她一把拽进房间里,门开门合,只是一瞬间。
她急切的想要大叫,却被一只手捂住嘴巴,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而身后的人顺势将她抵在了门板上,长手一伸,将她牢牢的锁在他和门形成的狭窄空间中。
她奋力的扑腾着双手,挣扎着,想要摆脱那只一直紧紧抓住她的手,鼻翼间却传来了一阵淡淡的青草香味和魅惑的男性气息,随着动作的幅度增大而不断逸散开来,只是那一次,她便爱上了这般的味道,清新却带着魅惑,竟让她有了一丝迷恋的沉醉。
原来是注定好的般。
在这里,她便被那柔软邪魅的唇瓣印下了魔咒般,深深的沉醉,迷恋,冰冷的吻瞬息间充满她的唇瓣中。
宝蓝色的光亮中。
她看清了这个俊美的高大男人,那张绝美如雕塑般的迷人俊脸,妖孽般的面容。
英挺的鼻梁。薄唇泛起桃花瓣的鲜艳色泽,白皙的俊脸如同雕塑般完美精致,细长的凤眼斜斜扬起,微微眯起,透着一丝神秘与邪魅。
她几乎以为自己遇见了童话中那高高在上的高贵王子,儒雅温柔。
而下一刻,却在男人冰冷的邪笑中,怔愣开来,心瞬间乱杂。
“是吗?这样你就疼了?我亲爱的后妈。”
她竟是他的后母,后母。
泛黄的印记一丝丝涌上心头,苦涩混色开来,愈来愈浓烈,几乎迷蒙了她的眼眶,视线变得模糊。
都是冰冷。
冰冷的黑漆房间内,空无一人,她没有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就像是受了魔咒般,她细细的抬眸望着这间她爱恋的房间,爱恋到甘愿放下所有的一切的房间。
视线落在那黑色的巨大床榻上,泛起的苦涩更浓。
在这张床上,她的第一次,轻而易举,心甘情愿给了他,但是,她不后悔,因为她爱他,就算为他付出生命,也不会后悔半分。
记忆还依稀残留着,而却变得很生涩。
捏紧了手中的行李箱杆子,其其抬头望向远处那白色的墙体上,灰色的窗帘上,那斑驳的地板上,还依稀染着几点泛红的印记,似是渗进了缝隙中,再也消散不去。
走吧。走吧。
眼眶中不自觉泛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她终于心冷一般,伸手抹去那自眼角流出的冰冷,不哭,不哭。
其其,你是坚强的,以前是,现在也是,将来,也一定是。
一把抹去泪水,抬起头,其其扬起灿烂的笑容,对身侧的迟裔扬嘴说道:“我们走吧。”
拉起行李箱,颤颤巍巍着,她头也不回的走开来,走下旋转楼梯间。
而当手指抚摸着木质纹理的旋转楼梯的栏杆上,她的心却止不住的想起了那令她爱恋不已的回忆。
那一次,他带她去天上地下,遇见了迟裔,却莫名其妙的生气。
他忿怒着,便先回了家,而她则在黑暗中摸索着,往楼梯上走去。
大厅里漆黑一片,只有落地窗的透明玻璃没有被窗帘遮住的一角,如银的月光透过狭长的细缝透进,洒在地面一片白霜。
她一手扶着栏杆,一手伸手探路,而左脚的高跟鞋却磨得她的脚生疼,她索性停下脚步,坐在台阶上,抹黑脱下不合脚的鞋子,揉了揉脚,缓解疼痛,却不敢呆久,黑暗让她的心莫名地收紧。
站起身,靠着扶梯,踮起脚尖,艰难地往楼上走,不敢回头,想要加快脚步,却无奈脚上的疼痛逼得她不得不放慢速度。
清眸里一片漆黑,光线随着阶级的上高,而逐渐变得更加灰暗,心里更加地慌乱,害怕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最后一个台阶了。
她开心地踩上去,却突然撞见一堵温暖的肉墙,心猛地收紧,身体本能地往后仰,却没有注意到身后是蜿蜒的楼梯。
在这电光闪石间,突然有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顺势搂住她的纤腰,使力将她一把拉回即将掉落的身形。
其其毫无预警地又撞进了那堵结实的胸膛,额头被磕得红肿起来,心里的惊吓却远远胜于她的疼痛。
手中的鞋子早已掉落,她柔弱无骨的小手紧紧地拽住眼前的“救命稻草”,大口大口地喘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下一刻,其其有些惊奇地发现,鼻尖清晰地传来的淡淡青草香是那样的熟悉,这诱惑人心的淡淡香气像极了……洛昱!
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她慌忙抬头,惊慌失措的眼睛对上了那双在灿若暗夜星辰的迷人眼眸,如黑宝石般发散出魅惑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