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一点,摇晃着,耷拉着,婉转着,勾勒着。
其其坐在床边,纤细的双腿不安的摆放着,她不时抬起头,看看墙上的时钟,不时扭转脑袋,朝一旁的浴室张望着。
动作焦里焦急的,带着一丝不安的压迫,和恐惧。
她伸手捂了捂心口处,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坐起身子,站起来,走到窗边,掀开重重叠叠的帘子,视线触及透明玻璃外的那滴滴雨水。
瓢泼着,倾盆而下。
淅淅沥沥,哗哗啦啦,已经下了一晚上了。
而此刻,也时值半夜,凌晨几点钟的光景,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强撑起精神来,其其半倚在窗台边沿,静静的听着耳边熟悉的雨声。
厚厚的玻璃,虽然透明,却将清澈的雨声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看不透彻。
“先坐在这儿等我。”
他的声音依旧带着冷酷无情,依旧这般霸道十足,但却隐隐透着一抹温柔的情愫,在她的心中,仿佛绽开了一朵娇羞涩魅的花骨朵,淡淡的,却足以释放出魅惑的香味。
像罂粟花般,使她心甘情愿的留下。
纤纤素手抬起,触上冰冷的窗,脑海中还依稀记得方才的景象,在雨中一凛,两人几乎全部都湿透了,而一回到家中,他便将她推进他的房间,拿出干净的睡衣,浴巾,便将她在浴缸中放好了温热的水,然后,儒雅的揉了揉她散落的发丝,撸回她的耳鬓后,如沐春风般的嗓音带着一丝魅惑的温柔:“乖乖泡个澡,不要生病了。”
那柔和的嗓音自那凉薄的唇瓣中启出,化成一缕缕烟雾,宛然萦绕,似纱似雾。
其其将头贴上那冰冷的玻璃窗,一丝冷觉从额间传来,令她不自禁抓紧了身上的棉布睡衣,使劲的环住双臂,汲取着自己的温暖。
只是依旧如此的单薄,不经意间,冷意长驱直入,她的身子开始瑟瑟发抖。
肩上一袭温暖,她倏地僵直了身子,正要站直了身子,便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小巧的鼻翼间瞬间充斥满了那熟悉的淡淡青草香味,并不抵抗,顺势靠向了那温暖的热源。
一片静谧。
谁也没有先出声。
晌久,帘子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利落拉上,掩盖住了窗外的凄美夜景,倏地之间,整个房间变得十分的静谧,静的能够听清彼此之间微弱的呼吸声。
其其感觉自己的身子被转了过来,抬起头,对上那双邪魅的桃花眼,那黑亮如宝石般璀璨的眸光,绝美的面容在暗夜中显得极其的魅惑人心。
洛昱俯下头,将她纤细的腰身收紧,贴向自己,侧头贴近她脆弱的耳畔,轻柔的呢喃道,带着一丝柔情:“差一点,你就走了。”
说出这一句,心里几乎痉挛般开始疼痛,当她拉着行李箱离开的那一刹那,他站在门后,靠着冰冷的墙壁,垂在身侧的拳头因为她的走近而不断的收紧,青筋暴露,带着极其痉挛的姿态。
月光拉长她的影子,细细长长,他感受着她走进房间,隔着一道门,他似乎看见了她那炙热却又绝望的眼神,而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后,紧抿薄唇,伸手握紧胸膛,缓解心中无意识间的疼痛。
那一刹那,他仿佛看见自己一脚踹开阻隔的房门,走近她,一把将她拥住,恳求她,不要走。
都是仿佛。
他高傲的昂起头,视线触在墙上那张全家福上,他的母亲,他的父亲,还有儿时懵懂的他,一家三口,笑得极其灿烂温馨。
而,都是这个女人,一脚跨进这本就温馨幸福的家,一脚踩碎一切的幸福。
骨节分明的手渐渐收紧,指关节不断泛白,因为用力,而显得格外的苍白,不断的颤栗着。
紧紧靠在墙边,他听着那细微的脚步声渐渐走远,直到,消失不见,而那一声声仿若敲进了她的心中,不断的在他的耳边回响着,一圈一圈,云散开来。
终于忍受不住,他一把踹开房门,夺门而出,一把拽过茶几上的车钥匙,几步间,走进车库中,一把踩下油门,车子一瞬间似离弦的箭飞速而出。
车速指标上,车速不断的向上靠拢,踩着油门的脚越踩越紧,修长白皙的手紧紧握住方向盘,他的心中竟砰砰迅速跳着,失了一直以来冷酷平乏的频率。
还好,还好。洛昱不自觉收紧了紧紧环住其其的腰的双手,紧紧的,一点点收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子中。
其其感受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的拥抱,他的手好紧好紧,仿佛要将她的腰揉断一般,他绝美的身躯竟第一次开始轻轻的颤栗起来,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的颤抖。
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都是那样冷魅的男人,冷酷霸道,永远都散发着一抹高贵的傲气,永远都留给她宽厚的胸膛,伟岸的脊梁。
在她的心中,他就像是一匹猎豹般永远闪烁着邪佞的霸气,给她莫名的安全感,只要想到他,她的心中就变得十分安谧。
纤细的小手紧紧的拥紧他精瘦的腰身,她紧紧的将小脸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中,感受着那份悸动。
“我在,只要你愿意,我不会离开。”其其抬起头,对上他那双邪魅的眼眸,直直的撞进那一潭碧绿的幽深,深深的,透着暧昧的宠溺。